池矜月瞥了眼她:“哪裏?”
梨枝:“如果你能夠成為啞巴,別說韓頌之了,我現在就把寧臣甩了,跟你在一塊兒。”
池矜月:“去死。”
程寧看著這一幕覺得好笑,她收起一旁池矜月試過覺得不好看的禮服,隨口問了句:
“今晚打扮地這麼漂亮是你那位要求婚嗎?”
池矜月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當時寧臣和梨枝求婚的時候,據梨枝形容,她還在家穿著起著毛球的睡衣,頭發幾天沒洗,臉上還敷著麵膜。
寧臣一下子就衝進來了,後來梨枝哭得涕泗橫流,閃光燈哢哢響,拍的都是她最醜的照片。
梨枝怒了,可惜沒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所以她決定不讓閨蜜步她的後塵,她和池矜月在家反複推算韓頌之最有可能求婚的時間,最後,兩人推算的結果都是今晚。
又是黃道吉日,又是池矜月的生日。
簡直是完美的一天。
梨枝從旁邊開了瓶啤酒,拿起啤酒瓶蓋,深情地走向池矜月,然後在距離她一步的位置單膝跪下:
“親愛的池小姐,我已經喜歡了你七年,請問我有榮幸照顧你的餘生嗎?”
說完,她將啤酒瓶蓋舉到池矜月麵前。
池矜月很配合地用手捂住嘴巴,將右手遞給梨枝:“哦,親愛的,我當然願意。”
程寧用音響放了首婚禮進行曲。
梨枝握住池矜月的手,深情款款地將啤酒瓶蓋子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梨枝站起來的那一刻,音樂戛然而止。
兩人望向程寧,程寧麵無表情地將池矜月拉到一旁,給她換了一副紅色絲絨手套。
池矜月看向鏡中。
剛剛太興奮,口紅都被抹到嘴唇外邊了,看上去像是個大花嘴。
“靠。”池矜月說。
到時候千萬不能捂嘴,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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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會的地方訂在星月餐廳頂層,價格極其昂貴,按某著名吃貨論壇的說法,這家店基本上是明著在強錢。
寬敞明亮的旋轉餐廳,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向下看,是灣洱的萬家燈火。
帶著白手套的侍應生穿梭其中,高台上的樂者演奏著,舒緩的音樂流淌在餐廳中。
池矜月到的時候,韓頌之已經在等她了。
男人穿著白襯衫,袖口向上卷了幾圈,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手臂。
他低著頭,輕輕轉動腕上的表,柔軟細碎的黑發垂下,快要遮住鏡片。柔和的燈光灑落在他的麵龐,近乎是讓人一見鍾情的好看。
“韓頌之!”
一見到他,池矜月就完全忘記了梨枝耳提麵命的教導--要優雅一些。
韓頌之看向池矜月的方向。
小姑娘白皙的指尖提著紅色的裙擺,正緩緩向他走來。
膚色白得像是曝光,眉眼彎彎,像是天邊的那一輪月牙,唇角勾勒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
池矜月提著裙擺走到韓頌之身邊,她彎下腰靠近他的耳邊,用手擋著,聲音輕又淡,還帶著點類似於撒嬌的抱怨:
“人太多我會不好意思。還有,這禮服的裙擺好重啊。”
說完,她坐到韓頌之對麵。
韓頌之抬了抬手,眼尖的侍者立馬走過來,輕聲恭敬地問需要什麼服務。
韓頌之將池矜月的要求重複了遍,侍者點頭,撤下了所有的人,還貼心地替他們關上了門。
桌上擺著蛋糕。
黑綠色的荊棘纏繞著淡粉色的蛋糕體,荊棘之上,綻放著數朵玫瑰。
池矜月眨眨眼,朝韓頌之伸手。
韓頌之不解,微微皺眉:“什麼?”
池矜月胳膊放在桌上,手肘撐著腦袋,鴉羽似的黑發垂落在臉頰處,帶著點曖昧的氛圍。
她語氣裏帶著明顯的笑意:
“大哥,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禮物啊,我生日你不送禮物的啊?”
頓了頓,池矜月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她坐直身子,語氣凶狠像是隻炸了毛的小獅子:
“韓頌之,你這次要是再送我助理買的包包和首飾別怪我當場翻臉!”
她生日是年底,也是韓頌之最忙的時候。
一般來說,禮物要麼是助理帶她出去挑包包和首飾。要麼是她沒空的時候,助理挑一些給她送過來。
韓頌之唇角勾笑,將一旁的紅盒子推給池矜月。
“打開看看?”
池矜月打開盒子。
裏麵是一支木簽和一根紅繩,木簽和她上次在寺廟見到的一模一樣,隻不過小了幾個尺寸。
而且不同於上次抽出的八根下下吉,這根簽上用朱砂寫著上上吉。
鼻尖突然有些泛酸,她拿起那根木簽,輕聲說:“你在哪裏拿到的啊?”
韓頌之起身走到池矜月身邊,他俯身拿起紅繩穿過木簽上的小孔,又將這條紅繩係在她的手腕上。
昏黃的光灑下,他垂著眸,眉眼淡淡。
幾天前,助理提醒他過幾天就是池矜月的生日,問他是不是和以往一樣替池小姐挑些包包和飾品。
他本想答應,可想到霧青灣裏堆在衣櫃裏的估計連標簽都沒拆的衣物,就又有了別的心思。
他驅車去那家寺廟,找到了梅花林裏的那個織著圍巾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