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五號一直在家,沒有出去過,六號和……”許起深吸一口氣,“六號和陳意馳出去喝酒,醉了。”許起別過頭不再看李樣,“六號晚上的事我不記得了,誰把我送回去的,我也不知道。七號,我中午才醒來。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了。”許起說完,痛苦的抱著頭,聲音帶著一點哭腔,“我也是剛知道柯婷死了。”
現在是八號晚上六點。
雖然蔡正一行人來帶走許起時並沒有驚動很多人,但第二天,這個消息便不脛而走了。
有害怕,有嫌棄,還有一點憐憫。在看到課本上寫滿的殺人犯三個字時,許起麵無表情的撕下那一頁,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扔進了垃圾桶。連黑板上,也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難聽的髒話。薑清影走進教室,扭頭看了一眼黑板,今天的他不像以前一樣和藹,相反,他的神情嚴肅得嚇人。薑清影一言不發地走上講台,拿起黑板擦將黑板上的字跡擦幹淨,“以後不許做這麼無聊的事!”同學們麵麵相覷,都不敢答話。
今天下午,陳意馳沒來找許起。
許起來到停車的地方,他的自行車鏈條被人弄斷。許起回到家,他家的玻璃被人打碎,露出了寒酸的單人床一角。偶爾路過的鄰居悄悄瞥了他一眼,又慌忙收回目光,許起就這樣黑著臉在門口站了一個時辰。
“陳意馳?”
“是。”
“你別緊張,我們就問你幾句話。”蔡正說道,陳意馳默默點點頭。
“六月六號下午,你在幹什麼?”
“和朋友喝酒。”
“和誰?”
“許起。”相比於許起,陳意馳表現得更為緊張,從一見到穿著警服的蔡正,就在不停地哆嗦。
“說說你們喝酒的具體情況,”蔡正看著陳意馳,“相信你一定知道了,柯婷死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你……你們要問什麼?”
“你們喝酒的具體時間,聊了什麼,誰送你們回家的?”
“好……好像是下午七點左右,我約……約阿起出來喝酒,在……在春來酒吧,喝到……後來我們就喝醉了。大概十點吧,我爸來接我們回去的,我爸來了,大罵了我一頓,我就清醒了一點,然後我就叫他先把阿起送回家,然……然後,我們才回的家。”
“你喝醉了,怎麼知道是十點?”蔡正問。
“因為我爸說,都十點了,還在外麵鬼混……”
“老大,調查過酒吧的監控了,那個陳意馳說的沒問題,”鼠標在屏幕上不停地移動,“時間對得上,”李樣看到陳爸指著陳意馳的鼻子罵了一會兒,然後帶著陳意馳離開了,不一會兒,陳爸又回來拉起了醉倒在桌子上的許起。“還有,”看完了這一段,盧小棠又調出兩段監控視頻,“這是許起家小區外的監控,還有陳意馳家外麵的監控,都沒有問題。我還調了七號早上的監控,沒有拍到許起外出的身影,”盧小棠沉思了半晌,“但……這個小區的監控有限,說實話,想利用監控盲區外出,也很簡單……”
“把這幾段視頻烤一份發到我電腦上,都回去休息吧。”李樣收了收手裏的資料,局裏其他人都伸了個懶腰,陸續離開了警局。
“老大,”趙原陽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李樣的肩膀,“馬上三天了,上頭催得緊,柯婷爸爸有點背景,再不破案,恐怕……”,他歎了口氣,“恐怕隻能把那小孩兒……”
“動機,”李樣就著趙原陽手裏的打火機,點燃了嘴裏的煙,“缺乏動機。”
“唔……”趙原陽抽了一口煙,吐了個煙圈兒,“是挺矛盾的,但誰知道他們私下又有什麼恩怨呢,這些孩子,有時候很單純,有時候……可能比大人還自私殘忍。”
李樣歎了口氣,“我知道,原陽,我是想保許起,我覺得不是他,”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這個案件,我覺得既像巧合,又像精心策劃的一樣。”李樣和趙原陽對視了一眼,“那個小區的位置太巧了,就像個完美的殺人地點,沒有監控,車輛多,入口附近還有一個公交車站,九點左右,上班時間,等車的人很多,根本無法排查誰進誰出。還有那c棟公寓,位於小區內部,在那裏殺人,叫救命都沒人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