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正好坐在他倆中間不遠處,與兩人距離都差不多遠,看上去三人形成了一個正三角形的感覺。
鬼知道他從哪裏弄來的桌椅,雖然看上去輕巧簡便,卻與這破敗的地方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他還在喝茶!
隻是旁邊服侍倒茶的人卻不是以前小木屋裏的那個奇叔,而是最近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司機。
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四個精壯的保鏢。
一個站在晏庭身後,離他大約半步的距離,貼身保護。
一個站在廢棄電站的門口,隨時注意動靜。
還有一個……
孟一荻雖然不能抬頭,但她能感覺到廢棄電站的二樓房頂上有人,估計是在盯梢。
最後一個則離他們大概有十來米遠,站在發電站靠牆的位置。
但這發電站年久失修,牆早就塌了,孟一荻知道,牆外就是水庫,那位置離水麵大概有個十來米的樣子。
那個人之所以站在那裏,是為了守著俞爾雅。
牆根底下長了一棵樹,不知道是什麼品種,手臂粗的樹枝往坍塌的牆外伸去。
俞爾雅就被吊在那棵樹上,腳下懸空,如果綁住她的繩索斷掉,她就會掉到水庫裏去!
先不說會不會淹死,就這十來米的高度掉下去,也是不死即傷。
而守著她的那個男人手上拿著把刀,看樣子竟然是隨時準備動手。
晏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掃了眼旁邊倒茶的人。
倒茶的人立即起身,走到了孟一荻麵前。
“你要幹什麼?”孟一荻故意問道。
她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想著能拖延一秒是一秒,李湛看到她留下的痕跡肯定會懷疑到晏庭身上,然後查到他的行蹤。
但晏庭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令她詫異的是,那名負責倒茶的司機卻將她上半身的繩索給解開了。
她絲毫沒有被鬆綁的愉快,心裏反而湧起濃烈的恐慌。
而當一把刀“哐當”一聲扔到她麵前的時候,這種恐慌到達了極點。
Hawk分明是不怕她拿到刀會對他的安危造成任何威脅。
而這把刀也絕對不是他給她用來刺殺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剛才在船上問你,要不要放俞爾雅,現在我也是同樣的問題,你想讓我放了她嗎?”晏庭放下杯子,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孟一荻抬起頭來,直接問道:“你什麼意思?”
晏庭說話一向喜歡九曲十八彎,你越是追根到底,他越是遮遮掩掩,孟一荻就想著揣著明白裝糊塗,讓他繞去。
但晏庭今天顯然心情很好,並沒有和她打太極。
“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李湛已經回了F市,他還以為我帶著你們從高架橋上回去了。但其實我們隻是換了條船,又回來了而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時候,你拖延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孟一荻心中一凜,知道他十有八九說的是真的。
晏庭心思深沉,騙過了李湛不是沒可能。
見她臉色變了,晏庭心情更好,“二十年前你救了俞爾雅,我想知道,二十年後你的選擇是什麼?明琛、俞爾雅,你隻能選一個。”
“我選了你就放人嗎?”
“當然,”晏庭挑了下眉,然後笑著補充道,“不。”
“那我選人有意義?”孟一荻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