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檸轉頭抬眼看向身後側的祁澄允,顧盼生輝的眼眸中溫軟一片。
“這個婚書是你拜托老伯寫的?何時?”
“嗯。”祁澄允頷首。
“早間你來看過我之後。”
秦寧檸不由自主的向後靠向他的肩膀,她手指輕輕摩挲著灑金紅帖一角,視線從草書字體轉移到最後尾端簽名處的印鑒,心中震撼。
“這隻是草帖。定帖,我還在與齊老商議……”
嘴巴被手指擋住,祁澄允看向秦寧檸。
“好,一切聽你安排。”
秦寧檸眉眼柔軟,她環住祁澄允的腰,聽著近在咫尺的心跳聲,輕輕閉起了眼睛。
“祁澄允……我很開心。真的。我從未如此開心……我曾認為我的一生就在夢魘中惶惶不可終日。不止是我自己,也累的家人處處為我殫心竭慮。可是,我遇到了你……我說不上來為什麼。又覺得舒心,可又覺得荒繆。如今,我方才感受到,原來……安心與舒心也曾離我這麼近。”
祁澄允眼睫低垂,他抬手輕撫著秦寧檸的肩背,憐惜珍視而又小心翼翼。
“好了,我沒事。”
秦寧檸緩緩從胸腹間舒出一口鬱氣,她從祁澄允懷中退出。
抬手拿過筆山上的毛筆,拉過旁邊放著的宣紙,鎮紙滑過。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秦寧檸點頭,她看向祁澄允而笑。
“對。這是我們那兒的婚書。雖然沒有你們現在的婚書那般隆重,可在細微之處隱含著含蓄的美。”
“的確很美。梅花小楷亦美。”
“少拿我打趣。”秦寧檸將毛筆遞給祁澄允。
“不及大美人的墨寶。……這已經是我能寫出來最好的程度了。畢竟好多年沒碰了。”
在祁澄允多情而又純澈的目光中,秦寧檸再次肯定以及確定地點頭。
“真的。不騙你。”
“我自是相信寧檸的。”
祁澄允從桌下另拿出了一張灑金紅帖,提筆在上麵書寫著,秦寧檸站在他的身側,時不時偷偷看向紙上,滿眼好奇。
直到祁澄允將毛筆複又擱回筆山上,秦寧檸都沒能看清紅帖上內容的全貌。
她看著祁澄允一下子從屜中拿出好幾個印鑒,一個又一個地印於紅帖之上,手指不禁微蜷抵住桌角。
“看看?”
祁澄允退後一步,正視著秦寧檸。
秦寧檸看著這上麵行雲流水的楷書體,心中竟無端感受到了祁澄允的用心和慎重以及鄭重其事。
“因緣而遇,因遇而識,因識而知。某祁澄允,昭告天地,稟明神靈,謹於大明昭徳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與秦氏寧檸行昏禮。良緣締結,喜結連理,佳偶初成,相敬如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花好月圓,百年好合。”
清明婉揚的柔和與玉石之聲的清冽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的於暖風襲麵中響起。
秦寧檸手指撫過這紙祁澄允專為自己而寫的婚書,像是懷抱著舉世聞名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寶。
“值得嗎?”
“值得。”
祁澄允的聲音溫柔堅定。
他義無反顧的模樣,看的秦寧檸閉了閉眼,一眨不眨地凝望著他的眼睛。
“你將所有底牌如此透露給我,當真值得?”
“求之不得。”
這四個字,說出來的份量不重,可卻又重的沉於心中,使其心河泛起漣漪。
秦寧檸垂眼看著那幾方印章,垂在身側的手指扣弄著袖口。
隨後她拿起毛筆,在祁澄允的姓名後落下了自己的姓名。
窗外微風拂過,竹林簌簌,林間鳥兒百囀千聲的啾鳴聲格外清脆。
窗下那株白色鈴蘭偷偷冒頭,於風中蕩出微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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