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畫麵一轉,蘇沐棠眼前出現了一個亂葬崗。

殘肢敗骸堆積成山,間或生長的紅花綠葉,是向而腐而生的罌,粟,腐肉的肥沃讓紅花更豔,綠葉更翠了。

不遠處的罌,粟田裏,一隻孤狼垂首低拱著一具屍首,卻因為太過腐爛,下不去口,繼而想要離去。

卻這時一陣風自山穀吹來,絲絲新鮮的血腥味兒竄入那畜牲的鼻尖,立時它就豎起了耳朵,瞪圓了眼睛,矯健地跺著步子,四處張望。

最終在一堆爛肢腐肉裏發現了一個活物。

孤狼踩著邪異的月色而來,它大概是餓得狠了,看向蕭祜得眼裏冒著精光,步子也由慢踱變成了快跑。

眼瞧著就要殺到蕭祜身邊。

而蕭祜被抽了手腳筋脈,四肢動彈不得,他的發絲亂得像一把草,臉色青白辯不出個人樣,往昔的燦若耀星的眸子此時暗淡無光,隻無望地望著蒼穹發呆,看起來像是了無生意。

然蘇沐棠知曉,他是有多努力的想要活下去,端看他唇邊那點腐敗的血跡,以及側在一旁的新鮮屍體,便可窺一般。

孤狼靠近到十步之外時,蕭祜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動了動腳,卻紋絲不動,又動了動手,卻隻可彎起指尖,再看那猛獸已然亮出了爪子,凶橫地朝他麵上揮來。

蕭祜終是認命一般,闔上眼眸,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孤狼銀白色的利爪不由分說地剮下,作為旁觀者得蘇沐棠不忍直視,往前一撲,大喊了一聲:“不要。”

便且醒過來了。

醒轉之後,便對上一雙點漆般的眸子,蕭祜人不但醒了,還翻了個身,與蘇沐棠相對而眠,見蘇沐棠醒來,便關切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問:“又做噩夢了?”

之所以說這個又,乃是因為他聽林禦醫說過這事,也因此加重了她的瘋症,後來還是珍珠蓮服下後,料想才好了。

隻是不知,原來她這病卻是沒有好得徹底,想來和後麵接二連三的變故,也多有關聯。

蘇沐棠頭先見蕭祜昏迷,這才和他同榻而眠,如今這人好好地醒轉,便是多有尷尬,忙收回搭在他腰間的手來。

卻這時才發現,早在不知何時,她的兩腿也圈在了他的腿上。

別說還恁地舒適自如。

蘇沐棠被自己心下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忙縮腿回來,卻因太過用力,直直翻身倒在了地上,蕭祜伸手拉他,卻一起被連帶著滾到了下去。

地麵上鋪著幹草,幹草上躺著蘇沐棠,蘇沐棠身上則好死不死地疊著蕭祜,兩人這般麵貼著麵,身疊著身,沒得太過緊密,倒是叫蘇沐棠想起那一晚上的事兒來,楞是雙頰一紅,撇開臉去。

“你先起開。”蘇沐棠低低出聲,聲音是她沒覺察到的沙啞。

然而男人並沒有打算照做,非但如此,還開始對她上下其手,更是垂首在她耳後,輕嗅她的發香,是淡淡的木香味。

這個人真的是

“不要臉。”蘇沐棠罵道,並伸手就要照抽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回,蕭祜沒有讓她得逞,他一手按住她作亂的手,一手將她的腦袋撇正,繼而俯下首去,貼唇而上,卻是海棠吐蕊,梔子散香,遊龍走鳳一般攻城略地。

濃重的龍涎香,讓蘇沐棠有片刻的失神,便是這片刻的失,守,讓蕭祜更加得寸進尺,解衣過後,便伸手向蘇沐棠。

沉溺於龍涎香的蘇沐棠才終於醒過神來,以另一隻手給蕭祜補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