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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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墜下,辰楓早就備好了飯食,就等著她醒來了。
交天樞走前與他交代過,說她在日落時分便會醒,教他好生看顧著,莫要著了風。
可是她到現在還沒醒,他隻好自己先裹了腹,一邊吃著還一邊感慨絕雲堂大弟子原來也沒那麼神乎。
他顯然是錯怪交天樞了。
容覆嗅到他的飯香,隻覺肚中空空、心頭癢癢,可是她還沒做好醒來的準備,便硬逼著自己不要去聞……著實辛苦。
終於,在饞蟲的心頭搔癢下,她忍不住了。
戲都沒心思做,直道:“辰楓師兄,我餓了。”
辰楓見她醒來便樂上了天,也沒心思琢磨那麼多,忙跑去給她盛飯。
“一天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說著他便拾掇拾掇,一勺飯直接遞到她嘴邊。
她雖是出身大戶人家,可父母待她一向嚴厲,她又何曾受過這般待遇?
她心下一驚,微笑著便要接過碗勺:“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如此。”
他不肯,“哎~雖說那位交師兄醫術了得,但你畢竟是肉身凡胎,恢複還是需要一陣時日的。”
“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真的沒事了。”說罷便起身蹦跳了幾下,“你看,我這不是好了麼?”
辰楓嗤笑,“瞧你這歡脫的樣子~沒事便好,你先吃著,我再去添柴炭火。”
“師兄。”容覆接了碗叫住他,“你明日帶我一同去練武吧!”
辰楓動了動眉頭,“還是再歇息幾日罷。”
他略有些擔憂。
他們相處的日子雖不長,可她與先前那五個師弟的不同,他卻真真切切看在眼裏。
她有調皮的小性子,但更多的是她與年紀不符的沉重心思。看似和睦健談,但她的心是封閉,讓人總感覺與她之間隔了層什麼。
“師兄不必擔心我。”她默了默,“還有三年就是麒麟大會了,我想試一試。”
辰楓垂了眸,“……嗯。”
他添了些許炭火,趁空又同她講了講練武場上的事情。
末了回榻歇息,她卻難以入眠。
琅樺曾教過她兩年功夫,但由於她年歲尚小,習得便隻是些基本功夫。
唯在出事的一月前,他才教了她些許玄力的入門心法,她卻至今都沒有參悟。
吟詩作賦屬她長項,可對於習武,她著實沒有把握。她非宇文周那種奇才,便隻能盡力而為了。
這一夜漫長卻也短暫……
漆黑的夜幕終於泛了些藍,林木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
晞光中恍惚生了灰白色的靈芝,緩緩地向上升著。細細瞧去,才知是屋簷下的人在生火做飯。
聞見窗外的響動,容覆才醒來。她有些慚愧,堅持了多年的早起之習,竟是教這幾日的變故給淡化了。
她起身換上了癸級弟子的素袍,盤了個還算像樣的“太極髻”,便出門去幫忙。
雖然辰楓說他喜愛這些瑣事,但她畢竟不再是什麼少幫主了,二人合居,僅教他一人打理雜務,她實在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