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白莨掀起貂帽,沒有半分猶豫地衝到艙外,拚了命伸出手想要拉她上來。
可誰料水勢洶湧,阿玉又不通水性,三兩下便被浪潮擊沒卷走。
白莨怎能眼睜睜看著她溺水?他眸光一緊,摘了披風便一躍而出。
可他還未入水,便被人提著後領撈上了船。
他回頭望去,隻見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著一襲鴉青色麻布衫,正滿麵疑惑地望著他。
“大好年華怎麼想著輕生啊?”少年皺了眉道。
白莨忙解釋:“我沒要輕生,我的朋友掉下去了,我正要去救她!”
“海中還有人?”少年聞言,一閃入海,摸了片刻,便將人帶了上來。
白莨還未緩過神,怔怔地感激道:“多……多謝公子。”隨後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才鬆了口氣。
少年咧嘴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白茛衝他點點頭,扛起阿玉的一隻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海上霧大,公子若不介意,便隨我們進去避一避吧。”
“那便打擾了!”少年單手搭肩,微傾了身。
白莨施針替阿玉排出了胸腔內的餘水,解了性命之憂,便和少年聊了起來。
“蕪州琅琊主白莨,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他揖了手道。
少年擺擺手,“原來是琅琊主,不必多禮!我是玄州虺引道人之徒,單名一個房字。”
“玄州人?我聽王姐說,玄州中人極為神秘,來無影去無蹤得,幸會幸會!”白茛憨憨一笑。
“你也是參加‘九州群英會’的吧?”房問道。
“嗯嗯!房公子可要與我們同行?”
“也好,我沒想到秦州會這麼遠,飛了這好些天可把我累壞了!”房敲了敲酸痛的四肢。
白莨輕笑一聲,“從玄州到秦州走寧黎道不是更近些麼?”
房搖頭一歎,“黎州蠱金之術太可怕了,比之於南、北兩極都有餘,我還是多繞點路,保住小命要緊!”
……
秦州啟天郡,允城。
啟天郡位於無極峰以南,其中以允城最為繁盛。
交天樞那日向容覆告了別,便騎著白駒一路趕至了允城。
再過兩日才是“九州群英會”,此地距天壇不遠,他便在城西的一個小館投了宿,順便在此處采賣些小東西,給容覆、瀟瀟還有師兄弟們帶回去。
先前趕路趕得急,他倒沒發覺什麼異常。可這兩日他來往市集間采買,才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
那日日頭正好,他在一個小攤上給莫瀟瀟挑選著首飾。低頭間,才注意到身後有一個戴著鬥笠的身影始終未曾動過,可當他回頭去看,那個身影卻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他心中疑慮,便刻意選了幾個攤點多停留一陣。
果然,那個鬥笠人始終都跟在他身後。
對方敵友未明,他不敢掉以輕心,又不願傷及無辜,便尋好了時機去了江邊。
他略施障眼之術,將大江化為樹林,提了氣便向江心走去。
那鬥笠人果然上了當,跟著他直直向前走去。
卻聞一聲熟悉的“啊”聲,那人便撲通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