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地雷(3 / 3)

開?」

「我……」她一時失察,讓實話滾出舌尖。「我不想唱催眠曲給你聽啦!」

雷曜森愣了一下,才爆出笑聲。

「你被我說過的話唬住了,是不是?」這個小女生真單純。「童管家應該告訴

過你,我隻是『假裝』對你有興趣而已。」

「是喔!」媛媛摸了摸鼻尖,糗紅了臉。

這麼說來,他也不是真的想聽她唱催眠曲羅?

雷曜森伸出食指,左搖搖,右晃晃,笑得一臉邪氣。

「看來,你對我的認知有誤,我有義務讓你了解我的真麵目。」他一臉調笑。

「請別懷疑,在下真的是個花花公子,立誌博覽眾家美人,挑出最溫柔的一個當老

婆,才看不上你這嫩生生的小丫頭。」

嬡嬡的小腦袋裏猛地跳出一個畫麵——雷曜森死心塌地地跟在美人身後,吟詠

情詩、掏心挖肺,美女卻回過頭來對他齜牙咧嘴……

她噗地一聲笑了開來。

「放心了吧?」雷曜森拍拍她的頭。

「祝你如願娶到最溫柔的美人。」她偷偷竊笑。

「雖然你的祝福不太誠懇,但我接受。」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對了,你剛

才好像在找東西吧?」

「我在找音響。」

他自告奮勇。「來吧!我也來幫你找看看。」

半晌後,除了工作室,起雲居裏上上下下都被他們翻遍了,卻一無所獲。

「怪了,我今天第一次發現起雲居裏沒有音響。」雷曜森有些驚訝。

「為什麼沒有?」媛媛連一台小型的收音機都沒有發現。

兩人麵麵相覷。

這真是有點詭異,大部分的人都會聽點爵士樂什麼的,但閻介霆這兒,任何與

音樂相關的物品都不見蹤影。

「對呀!為什麼沒有?」雷曜森也覺莫名其妙。「那個家夥一定是生活中缺乏

音樂的潤滑,才會那麼冷調。」

媛媛眸心一亮。

「你也是這樣想?」有人跟她意見一致,真是太好了!

「當然。」雷曜森拍拍胸膛。「來吧!我們分工合作,我負責去弄一套音響

來,而你,就用音樂感化閻那個冰雕男吧!」

雷曜森說到做到,才隔了一天,嶄新的音響設備就被送進起雲居。

在媛暖的堅持之下,這套音響並沒有被放進任何一個空房間,布置出一個視聽

室,反而擺在工作室外的走廊上。

雷曜森頗有意見。「我第一次聽說有人把音響放在那裏。」

他買的可是家庭劇院型的豪華音響啊!居然要被放在走廊上,活像一株隨隨便

便的盆栽。

音樂不是隻在視聽室才能聽到。」媛媛邊調整喇叭的位置,邊解釋她的觀

點。音樂應該是生活中的一部分,隨時存在……」

「得了得了。」雷曜森舉雙手投降。「我明白了。」

媛媛笑了笑。

她從行李袋裏將CD都抱出來,挑出曲風悠揚的作品,讓音樂回蕩在整個空

間,然後心滿意足地坐在地上看小說。

她在猜想,這些有如行雲流水般的曲子,能多快軟化閻介霆冷然的心?

她的疑問,在閻介霆走出工作室後,馬上便得到答案。

他的眼神陰鷥,瞪著坐在地上的她,及散亂一地的CD空匣與小說,臉色轉為鐵青。

「這套音響是哪裏來的?」

「咦?你工作完成啦?」媛媛從地上跳起來,一臉甜笑地望著他。

「我在問,音響是從哪裏來的?」

「我跟雷少爺都覺得你可以聽聽音樂,改變心情……」

閻介霆沉下臉,命令著,「把音樂關掉。」

「等一下嘛!這曲子很輕快,你聽——」

「關掉!」

「等等,先聽聽看再說嘛!」媛媛衷心希望能將好音樂與他分享。

閻介霆蹙起濃眉,一臉極度冷鬱的神情。

他不聽!

飄揚的鋼琴曲,就像毒蛇吐信般,帶來過去籠罩在他生命中的黑暗。

即使有些事深藏在記憶底層,但是,叮叮咚咚的樂曲已經召回了那些回憶。

腦海中,有一個年輕女人在苦苦地哀求著——

求求你放過他!就當是……是為了我!你知道的,我就要步上鋼琴家的路,我禁不起任何醜聞,求你看在我的份上,放過他!

「閻介霆?」

媛媛怯怯地走近他,他的表情好可怕,仿佛正在煉獄之中,身受魔音穿腦的苦刑。

「關掉!」閻介霆低聲咆哮,像一隻受傷的野獸。

媛媛被嚇著了!

她手腳發抖,慌亂地拔掉插頭,空間裏倏地變得岑寂。

閻介霆眉問蹙著,表情僵硬,渾身驟發疏離的氣息,令人難以接近。

媛媛擔心地想著,她恐怕觸犯了某些禁忌——

閻介霆發怒了!

「你……還好嗎?」她咬著唇,試圖勇敢的問。

他低下頭,黑眸進射出比冰雪更凍、更冷的寒光瞪著媛媛。

「你想讓我聽音樂,改變心情?」

媛媛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我、我……」

他充滿侵略性地逼近一步。

「你就是想見我憤怒的樣子?」

「不、不是……」她隻是想融化他冰封的心。

閻介霆看著她慌了手腳的模樣,心裏清楚,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眼前的小女生,打從進了滴翠山莊以來,做過各種小動作,無非是想邀得他的

回應,她想要他開口說話,想要他笑。

那些事,他都看在眼裏,隻是勒令自己不許被她打動,除此之外,對於她所做

的嚐試,他並不生氣。

但是,這一次,他難以忍受!

音樂能勾起他最惡劣的回憶,那些隻有在夜裏才能糾纏他的夢魘,現身在白

日,他的自我保護意識抬頭,隻想籍著凶狠的言語傷害她,平複心中的驚濤。

「你憑什麼要我改變心情?」

他的話就像冰霜削成的刀劍,刺入媛媛的心。

「憑什麼決定我該聽音樂、該讓你安排我的生活?」

「不是的,我……」她想要辯解。

「我早說過了,我不需要你,這裏也不需要你!」閻介霆的長指往外一指,眸

仁無情。「回你家去,走!」

媛媛伸手掩住小嘴,看著他充滿陰霾的臉龐,努力咽下了一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