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眼從前隻是一個殺手,一個無所謂活著與死亡,沒有親情與愛情,隻在這個世界最陰暗和最繁華的地方孤獨行走,然後以一發子彈或者一把匕首結束目標的生命,便迅速遠遁的殺手。
她對於生命的感觸是冷漠的,因為她從未擁有過屬於自己的生命,也不曾幻想過如何演繹自己的生命,她隻是別人手中的一個木偶。
直到遇到了程世陽,她得以擺脫殺手組織的控製,得以不必時時刻刻都活得像個行屍走肉。
她開始有時間思考,有時間真正的去看這個世界,去看看她自己。
她有了一個全新的隊伍,同樣隱姓埋名,但那裏並不是冷漠無情的殺手組織,而是一群熱血男女,為了更多人的生命和安全,奮不顧身著,相親相愛著。她有了戰友。
然後她覺得自己像個正常人了,她也懂得去欣賞,原本隻關係到她殺人步驟的自然與人工的地理環境,名山大川與繁華都市的動人之處。她雖然大多時候依舊沉默,但是可以因為戰友的俏皮話而露出微笑,可以為戰友的噓寒問暖,而感到切實的暖心。
她也開始思念男人。
她也開始憧憬愛情……
此時此刻,青袍男子提起了她的身體,揮舞著拳頭,砸在了她的胸口、小腹,強烈霸道的氣勁衝襲著噬咬著她的身體,摧殘著在她開始思念那個男人之後,愈加珍愛,希望永遠都能在那個男人麵前美麗動人的嬌軀。
看來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鷹眼心底默默地想著,那接連不斷的痛擊已經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似乎身體漂泊在刀山火海之中。
她留下了眼淚。
她以前從不會流淚,哪怕麵對死亡。
她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害怕死亡。
就在這時,忽有一道破空聲而來。
那是一把飛刀,淩厲迅猛,像是穿破了空間,射向青袍男子的頭部,似要將其洞穿。
鷹眼的嘴角就露出了微笑,哪怕身體被摧殘的痛苦不堪,哪怕這笑容止不住從口中溢流而出的血液。
是他來了!
程世陽來了!
青袍男子果斷地丟下了鷹眼,轉身就看到了程世陽在壕溝上直身而立。
他手中拿著一把劍,是青袍男子之前的飛劍,隻是那原本幽綠的光澤現在變成了赤紅色,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在烈日黃沙下跳躍著。
程世陽也是此時才知道,這柄劍的打造非常之精巧,隻要灌注入真氣,便能使其散發出光芒,所謂禦劍,便是由真氣禦之,並非是青袍男子的實力多麼高強,隻是這把劍比較奇巧而已。
所以當初自己阻擋,擊斷了青袍男子的劍,後者並沒有再次追擊。
劍沒有了,禦劍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而程世陽同時也很震驚,這麼巧奪天工的劍器,青袍男子一夜之後便能換上一把新的,什麼樣的勢力有這樣的底蘊?又或者,他們本身就掌握這種劍的鍛造術,並且擁有強大的資源進行批量鍛造。
同樣的,他們還有沒有比這把劍更加強大更加厲害的兵刃?
程世陽想想都覺得心底發涼,這樣一個超脫於政府的古武組織到底有多大的實力,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隻是這些都不是現在他需要去思考的。
因為敵人就在麵前。
原本他對於青袍男子的忌憚就在於他能夠禦劍,而現在,這把劍在自己的手中,一時間信心倍增,尤其是發現了對方並不是修為比自己高好幾層樓的家夥,而是依仗著那把堪稱外掛的劍之後,程世陽更是一掃昨夜受挫的陰霾。
現在外掛在我的手中,看你還能笑得出來麼!
青袍男子是得到林青峰的消息,程世陽不在,這才懷著輕鬆無比的安逸心情,想要捉拿聞雪姬。
遇到一個死纏爛打的女殺手已經讓他有點兒意外和惱火。萬萬沒想到,程世陽居然又趕到了,而且還多了自己的劍。
之所以說是奪了自己的劍,是因為那把劍雖然不是最高階的劍器,但是仍是需要對方把自己灌入的真氣全部催滅才可以徹底掌握的。至於最高階的劍器,那除非劍斷了,否則在第一次被灌入真氣認主之後就不會再被第二個人掌握。
而現在,光是看著那柄劍上的火焰般跳動的光芒,他就知道程世陽已經完全奪走了自己的劍。
若不是惱火於這個埋伏自己的女殺手,青袍男子是斷然不會將那柄劍置於空中而不管的。
現在這個境地,可謂讓他後悔不已。
但是這世上,是從來都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
程世陽一劍遞出。
長劍吞吐著火舌,從程世陽的手中脫飛而出,裹挾著程世陽一路上從玉石上麵吸收而來的大量熾烈的九陽真氣,剛勁淩厲無匹,射向青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