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著的神經一旦鬆下來,那口氣就撐不住,高儀銘體內的真氣開始亂竄,一股腥甜從喉嚨裏進到嘴裏,那股要噴口而出的血高儀銘還是硬生生的壓著,鮮血才會從嘴角流下。
劉大夫見此狀也差點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半夜三更的攪得一家子不能睡覺也就算了,救一個搭上一個,這救人的意義何在何在?愚蠢愚蠢,一命換一命在劉大夫看來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將軍”棲隱跨前一步上來扶著,顧著趕路顧著清心,都忘記將軍的傷。
“扶著坐下,坐下”劉大夫又是吹胡子瞪眼睛的,卻依舊伸出手開始把脈,越是難治的越喜歡,在劉大夫看來最有挑戰性,當然前提是能救活的最好,眼睜睜的看著病人在診治中一點點的沒氣息這對劉大夫來說太難受,雖然嘴上從來沒說過,可隻要有人在他手上離去,劉大夫都要獨自在心裏難受很久。
“你們這些人,我該說什麼?情情愛愛的一命換一命自以為很偉大,殊不知最自私的就是你們,還是個將軍,從戰場上下來吧?有沒有一丁點的大局觀?”把完脈就是一頓數落,這傷隻能說盡力而為,如此深厚的內力逼出體內的毒原不是問題,隻是這一路過來傷了根本,已經沒法再凝聚體內真氣去逼毒。
“大夫,將軍怎麼樣?”棲隱擔憂的問著,看高儀銘臉色蒼白,印堂發黑,心裏覺得不安。
“你的功夫比之他如何?”劉大夫不答反問道。
“接不下將軍的二十招”棲隱老實回道。
“唉,也隻能是試試,但是老夫沒有把握”劉大夫搖搖頭,認真而又凝重的說道,如果有一個像這位將軍一樣武功高深的人還有救,可惜劉大夫並不會功夫,這附近也沒有這樣的人,就是天下隻怕也沒幾個這樣的人。
攤開行囊,一根根長長短短的銀針,天頂穴,脖子,耳後,心口都一一插上,插好之後讓棲隱用內力幫助高儀銘引一股真氣上來,卻吩咐閉著眼睛的高儀銘千萬不要運氣。
棲隱使出十成的功夫,額頭開始出汗,可是那一股氣走到一半就是牽引不上來,劉大夫站在一邊看得團團轉,如果上不來就無法逼出體內的毒,隻怕真的是沒救。
“噗”棲隱一偏頭吐出一口血,消耗太大一心急就被內功反噬,傷到棲隱自己。
“果然還是不行”劉大夫搖搖頭,讓棲隱停下,再下去那就要救三個人。
“大夫您讓我再試試”棲隱不甘心,將軍不能有事,邊疆的二十萬大軍還等著將軍,君子國還等著將軍,如此人才如若有事那是國家的巨大損失。
“住手,否則你就帶著他們一起走”眼見棲隱還要再試,劉大夫怒喝道,討厭所有不聽大夫話的人,既然自己這麼能耐那還找大夫幹嘛。
“大夫”棲隱哀求的看著劉大夫。
“唉,不是老夫固執,你的功夫還不夠,老夫知道不讓你試你不甘心,老夫也不甘心,可既然試過不行又何必多搭上一條人命”劉大夫長長的歎著。
“大夫那您再給想想辦法,棲某求您了”棲隱從榻上下來,往地上一跪,給劉大夫磕頭道。
“老夫是大夫,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的病人故去,現在我隻能封住他的穴道,不讓他體內毒素侵入五髒,可這期間他也就隻能躺在這兒”劉大夫扶起棲隱,走到榻邊繼續為高儀銘插著銀針,高儀銘的上身脖子臉上頭部都是針,整個人上半身像一個刺蝟。
“您是說將軍會成為活死人”棲隱抬頭驚愕的問道。
“準確的說他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做一個活死人,這期間如果沒有另外一個像他一樣的高手出現或者老夫沒想到其他的辦法,他將永遠不會醒來”劉大夫平靜的說道,遺憾歸遺憾,難過也隻能自己難過,大夫不能把情緒傳給病人的親屬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