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台上的僵屍貓已經被開腸破肚,黑色黃色的液體堆集在手術台上,在旁邊的盤子裏放著從肚子裏掏出來的內髒,但是內髒的旁邊卻擺著一破舊的針管,玻璃的管身裏麵還有滿滿的黑色液體,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光看到這針管,夏風就感覺到手上的珠鏈有了反應。
夏風連忙按住自己的手腕,還好其他人並沒有發現他的異狀,吳沐說:“還好發現的早,這一次的量比之前的十次都要多,誰能想到這次的母體會是一隻僅僅能化形的貓妖呢,怪不得他們會撲空,再晚發現幾個月,那時候就不是屍變,恐怕已經是成魔了。”
“或許不是貓妖。”
“哦?”
“但這不重要了,”趙夫邪看向了夏風,說:“小夥子,我跟你明說吧,既然這家夥是你先發現的,按我們的規矩,先到先得,這隻貓妖所有的東西理當是你的,但是我想和你要一樣東西。”
夏風試探性的問:“就是那試管裏麵的東西?”
趙夫邪點頭,夏風往手術台上望了一眼,說:“其實大叔你們不用問我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想要……這東西很值錢?”
趙夫邪笑著說:“這是什麼,我沒法和你詳細解釋,隻能說是一種被固定下來的奇特能量,至於價值,哈哈,這東西對你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文不值,至於但是對某些人來說,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們在晚上能睡個好覺,所以我想拿去做個順水人情。”
夏風腦袋一轉,笑著說:“這樣呀,那大叔你就拿去吧,就當是我給的醫藥費,嘿嘿。”
吳沐跑去清洗,趙夫邪畫出數道符咒將針管緊緊裹住,神乎其神的手法讓夏風忍不住盯著看,等吳沐回來,兩個人走出手術室,趙夫邪拿出煙,給自己點上,本來刺鼻的煙味卻能衝淡從手術室裏麵飄出來的惡臭,夏風看人在吞雲吐霧,問:“大叔,我還有問題想問。”
“說吧。”
“天眼是什麼?”
趙夫邪吐出一口煙,說:“天眼是一種神通,能夠看穿常人所不能窺見的幻象,比如說常人無法看見的幽魂鬼魅,有天眼便能輕鬆的看破真身,一些幻化作任性的山精鬼怪也會在擁有天眼的人眼前現出真身,總而言之,任何魑魅魍魎都別想逃過你的眼睛。”
“那這麼說來,我看到的那隻六目老鼠就是僵屍貓的真麵目?”
“恩,”趙夫邪繼續抽煙,說:“小夥子,我多嘴問一句,你師從何人?”
“啊,大叔你說什麼?”夏風犯迷糊了,趙夫邪也想到了這種情況,心想夏風或許真的是野路子出身,說:“算了,小夥子,我跟你說,不管你是如何得到天眼這種神通的,如果想繼續做個普通人活下去,除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輕易的在外人展露天眼。”
“誒?為什麼?”
“因為這是個寶呀,”趙夫邪似乎回想起什麼,又點了根煙,說:“能看清任何幻象的神通,放在玄門世家裏麵也是要爭搶的好東西,哦,玄門世家就是古代某些修仙士的後代組成的大家族,裏麵都是群為了得道升仙不擇手段的家夥,如果他們發現你有天眼,那恭喜你,第二天你就不在這裏了。”
夏風心底一寒,看趙夫邪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小聲問:“為什麼我會不在這裏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趙夫邪低頭,笑著說:“看來你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天眼究竟是什麼樣的寶貝,就這麼說吧,當天眼被發現,不出一個小時他們就能抓住你,再然後,是死是活,就不是你能決定的了。”
“我的下場會怎麼樣?”
“運氣不好,遇到姓魚的,馬上就被挖掉眼睛練成法器,如果是錢家,你倒是能留個全屍,就是把你整個人煉成活屍供他們驅使,運氣好的話,遇到比較會做人的吳家,你第二天就會發現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旁邊有幾個老頭跟你說些沒用的話然後給你一筆錢換眼睛,”趙夫邪回頭看了一眼吳沐,低聲說:“記住,以後見到吳沐,隻要我不在她身邊,她讓你去什麼地方都別去,讓你做什麼都別去做。”
“誒……吳沐……吳家?”夏風不知道什麼是所謂的魚家錢家吳家,但馬上就把裏麵的禦姐醫師與其中的一個家族聯係在一起,握緊手心,緊盯著趙夫邪,問:“大叔,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既然所有人都想要天眼,那你呢?你就不想要嗎?”
趙夫邪默不作聲,隻是默默的點煙,但他的每個動作都把夏風嚇出陣陣冷汗,終於,半根煙下去了,趙夫邪才夾著煙蒂,笑著說:“我的話你放心,如果是二十年前,在你說出自己能看破貓妖真身的時候我就下手了,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什麼修仙者了,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普通生意人,天眼對我來說,還不是一摞鈔票有用。”
話雖如此,但夏風可沒有任何安心的跡象,因為他今天已經被人發現了天眼的秘密,那個擁有神秘力量的小弟很可能趙夫邪所說的玄門世家當中的一個,那他的行為剛好印證了趙夫邪說的話,起碼證明了一點,一旦天眼的秘密暴露了,就會有人像死皮膏藥一樣貼上來,如果早上沒逃出來的話,那現在可能真的被人抓走或者躺在手術台上任人魚肉,別說往後的幸福生活,連命都沒了。夏風立馬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現在又意識到將來可能會麵對更大的危機,所以現在就必須做些什麼,而且有個非常棒的契機……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開始不再說話了,直到吳沐出來給夏風換了藥,所有人走出房子,上了車,趙夫邪先送吳沐去一棟寫字樓,然後帶著夏風往大學城那邊走,一路無話,夏風在等一個機會。
到了校門口,小貓從車門跳到樹叢裏麵馬上就消失無蹤,夏風拿著吳沐給的藥,下了車,來到駕駛座旁,趙夫邪按下車窗,說:“記著我說過的話,不要隨隨便便讓人知道你眼睛的秘密。”
夏風點點頭,沒走開,趙夫邪嗬嗬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夏風還是待在車窗前不走,憋紅了臉,似乎還有些話沒說,趙夫邪毫不意外,就在那邊等著,等夏風自己開口,“那個,大叔,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不收徒弟。”趙夫邪不等人說完就直接拒絕,夏風連口水都省了,因為目的被看穿整個人都顯得尷尬起來,等了一會兒,趙夫邪把車窗按上去,夏風突然大喊一聲“等等”,手指全部插進玻璃的縫隙,如果不是趙夫邪反應快夏風非得吃點苦頭不行,車窗再次下來,夏風用力搓自己的手指,看來是夾疼了,趙夫邪忍不住笑了,問:“還有什麼事?”
“大叔,我知道是我貪心了,”夏風疼的直咬牙,可臉上還是堆滿了笑,說:“但是大叔你說過自己是個生意人,對吧。”
“是呀。”
夏風小心翼翼的問:“做生意的話那就是老板了,那大叔,你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小跟班?”
趙夫邪笑問:“你覺得我需要?”
夏風厚著臉皮點點頭。
讓行人側目的寶駒車駛離校門口,夏風收好名片,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但其實,趙夫邪放慢了速度,打開手機,撥通電話,不需要打招呼,直接說:“那小子比我想的要聰明,而且……哈哈哈哈……”
電話那邊聽見笑聲,詢問原因,趙夫邪說:“而且還是個有趣的小家夥,明明是求我,居然還跟我討論要按城市最低時薪支付工資。”
剛才還在給自己爭取工資的夏風趕緊回到宿舍,剛進門,掛彩的他就被其他三個人注意到了,當然這事隨隨便便就給圓過去了,跟三個人說了社團的事,等他們都走了,洗了個澡,把已經不能穿的T恤直接丟了,躺在床上,立馬感覺骨頭都快散了,很累,卻睡不著,一合眼,趙夫邪的話就出現在腦海裏,就好像真的會有人突然出現在床邊,拿著刀挖掉自己的眼珠子,或者直接被抓取做奇怪的試驗變的人不人鬼不鬼……
越想越睡不著。
雖然肌肉很是酸爽,眼皮也在打架,但是夏風就是沒辦法安心睡過去,摸出手機,翻到一個名字,他爬起來,細想了一下,還是沒打過去,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他不知道究竟誰能相信,所以有些事情必須親自確認。
那個小弟,究竟是哪家的人!
操場的入口,夏風帶著剛買的帽子,鬼鬼祟祟的靠近自己逃出來的帳篷,即使臨近收攤,這裏依舊人氣十足,漂亮學姐仍然在與人文鬥,其他人維護秩序,但是到處都看不到周冬一和那個神神秘秘的小弟,她們去哪裏了?
夏風左看看右看看,再次確定不再外麵,混在人群裏往帳篷裏麵眺望,同樣沒有任何發現,看不到人讓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夏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其實就算看到了也沒有任何對策,自己沒有任何方法克製住他,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躲。
但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局麵已經是敵暗我明,今天不看到人,夏風就沒法安心回去睡覺,他害怕自己合眼之後第二天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睜開,是被扣掉眼睛啊還是做成僵屍呀,或許是被奇怪的科學怪人拉去解剖,還未體驗過社會真正殘酷的夏風是不會想去體驗待在棺材或待在玻璃容器的感覺。
那麼該怎麼辦呢?如果那個小弟真的是趙夫邪說的三家,那種來自未知領域的神秘家夥,做人行事的風格肯定會異於常人,說什麼徒弟也可能是為了麻痹自己,這麼說來,漂亮學姐也是危險的家夥,和兩個人都有關係的周冬一也是一樣,再擴大範圍,這座大學也非常的危險,這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