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淮水河畔,齊輕語居住的小院子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有湊抱著雙手湊熱鬧的,有揮著雙手,大放厥詞的,老村長站在眾人身側,就像一根定海神針。他眯著眼睛看著齊輕語,目光中有不屑,還有怨毒。
老村中始終覺著,若不是為了爭水,他的兒子不會輕易地死去,若不是為了這條河,他不會老無所依。
怎麼能修淮水河呢!這條河合該屬於尚家村。
尚明擋在齊輕語的身前,替他擋去人群中丟來的爛菜葉和臭雞蛋。
雲祈看見齊輕語沒事兒,就放下了心。
尚學功大吼道,“安靜,都給我安靜!”
老村長見眾人果然在尚學功的吼叫聲下,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於是涼涼地說道,“呦嗬,咱們隊長來了!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村民中有人道,“尚學功你這就是忘恩負義,你忘了當初是誰讓你當隊長的,如今在老村長的麵前你也敢大呼小叫。”
老村長滿意地看了說話的人一眼,那人是他的侄子。
尚學功不由地黑了臉,這話讓他沒法接,老村長的確對他有提攜之恩。但一碼歸一碼,這事兒要是隻說恩情,那是肯定不行的。畢竟如今他才是一村村長。
尚學功道,“老村長,您看這事兒鬧的,我昨晚就想跟您家裏麵走一趟,這縣城裏麵安排下來的,我也是沒辦法。”
說著,尚學功滿含歉意地看了一眼雲祈,意思是這工程的事兒還得改日談。
尚學功的性格,雲祈是知道的,這家夥出了名的滑頭。讓他擺平老村長還不得十天半個月。
雲祈不想和尚學功墨跡耽誤功夫。
她一馬當先地站了出來。
謝愛國自從雲祈搞定了淮水河立項事件之後,就感覺到雲祈有能力有想法,她能把事情辦好,必要的時候,他隻要支持她就好了。
想明白之後,謝愛國心裏有一丟丟的失落,但更多的是輕鬆。
畢竟沒有幾個隊長能當到他這個程度,眼看著謝小樹越來越幹練,謝愛國十分滿足。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謝愛國看到雲祈站了出來,無言地站到了雲祈的身後。
雲祈開口道,“我是小王莊村來的,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和你們談淮水河工程一事。”
村民們有個臉上有一顆大黑痣的男人每年都是參與兩村爭水的,他率先出頭道,“不需要,我們村子不需要修工程。這條河你們小王莊村也別想占便宜。有我大痣在,我今天話就放在這裏,誰敢搶我們的水,我就要他的命。”
兩村爭水,是出過人命的,老村長的兒子雖然是被人故意弄死的,但眾村民也都是見過血的,說以搏命來,一個二個都熱血沸騰。
有出頭鳥,雲祈在心裏叫了聲好。
她看向率先出頭的大痣道,“你倒是說說,我們小王莊村是怎麼得罪你了!讓你拚死也要和我們過不去?”
大痣理直氣壯道,“你們小王莊村子沒有得罪我。但是這水你們就是不能用!”
雲祈“哦”道,“憑什麼?”
大痣依舊覺著自己是占理的那一方,“你們用了,我們用什麼?”
雲祈早就把村民可能反對的幾個原因在心裏麵列了腹稿,她雲淡風輕地說道,“首先,這次工程是經過科學調研的,齊總工程師在這裏呆了五年,他測算過每一個季節的水流情況,不僅小王莊村和你們一起用水沒問題,等到水庫修好了,受惠的可是十裏八鄉。其次,淮水河周邊環境逐年惡化,你看看你們把這周圍的樹木都弄成了什麼樣子,據我所知,每年夏天的洪澇也是一年比一年嚴重的,有不少尚家村的孩子頑皮或者走路不小心,隻要掉到水裏,就再也救不回來。這次工程會先貫通附近的各村,修建防禦堤壩,保證大家用水,讓孩子們玩耍也不至於再出意外。”
有孩子的村民慢慢地退後,他們是知道的一到夏季,看孩子是一件辛苦事情,每年都有那麼幾個搗蛋孩子掉進淮水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