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過一場春雨,路麵濕漉漉的。
空氣凝結成濕潤的水汽,沐笒在外麵將傘收攏,輕輕甩了甩傘上麵的水珠,才去開門。
位於鬧市街區的拐角,不知何時悄然佇立起了一座三層小樓。
外麵看起同周圍的環境並無不同,唯有三樓和二樓窗戶之間的掛著一塊古香古色的牌匾,上麵認不出的字體書寫著四個大字——六合書院,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隔壁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穿著職業套裝的精英律師們,一開始的時候,還會好奇的問上兩句。
“阿笒啊,你們這,真的是家培訓機構?”
被叫阿笒的女孩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娃娃臉看著有些普通,隻那一雙清澈透亮的眼,像是要看進人心裏去。
原本以為是來這裏補課的學生,後來才知道,竟然是書院的管事,已經二十歲了。
大四實習應聘到了這裏,整個書院似乎隻有她一個人忙前忙後的。
時間久了,精英們也不免有些同情她。
畢竟在著寸土寸金的地段,他們老板每次談及租金都是一臉既驕傲又牙疼的表情。
這個自稱培訓機構的六合書院開張快三個月了,竟連一個學生都沒有。大家於是都在猜,說不定是哪家的富二代趁著最近培訓機構大熱也來湊個熱鬧,賠本賺吆喝。
“阿笒,這個月的工資發了嗎?實在不行,你不如來我們這裏做前台,大家都這麼熟了。”
眼看著少女又是一個人踮著腳擦玻璃,替事務所的精英們去采購咖啡回來的隔別前台帶著一絲隱約的傲慢,好心的勸了一句。
沐笒隻是笑笑,也不回答。
那人便有些無趣的轉身回了事務所,哪怕都是前台,也是有區別的。
在滿是精英的律師事務所裏做的久了,就覺得自己也是精英了。比起一個流大學畢業,在一家搖搖欲墜,隨時倒閉的培訓機構裏麵的前台,也是高人一等的。
擦完玻璃回到書院,一樓大廳跟普通的培訓機構沒什麼區別。
兩套洽談用的桌椅,靠牆的書架上放著兩摞宣傳單,牆角一個飲水機,邊上還擺著一盆發財樹。
樓梯連著二樓,卻也隻能上到二樓。
從外麵看是三層,內裏卻隻有兩層。
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兩個字——山長。
字體同掛在樓外的匾額上的一模一樣,想來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推開這扇門,一腳踏進去,門後白光一閃,一座巨大的山門出現在她的麵前,上麵仍然是四個熟悉的大字——六合書院。
然而走入那道山門,沿著蜿蜒的小路走不到五十步腳下一轉,卻是一道灰白相間的大門。
推門而入,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個三進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