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村子裏的百姓,拿著火把,將他們圍了起來,每個人的手上還拿著幹活的鐮刀、鋤頭之類的,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白束拉著她的手,將她護在了身後,“小心,他們的神情不太對。”
村民神情恍惚,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瞳孔渙散,就像是半夜起來夢遊似的,說不出的詭異。
捉妖人相較於普通人,多了修行法術的天賦,本就占了優勢,於是在捉妖家族初成立的時候,就有了規矩約束捉妖人,不得以法術威脅及傷害人。
到後來,捉妖家族日漸繁衍壯大,更是聯合起來,成立了聯盟。
白束若是以法術傷人,被告發的聯盟會,到時候捉拿他的可不就隻是白家,麵對的可能就是所有捉妖家族的追捕了,他不在乎那些虛名,可是走到哪裏,都被一堆人跟著,也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
“我等會兒數到三,一起跑。”
白束的“一”剛說出口,所有的百姓一起舉起了手裏的工具,從四麵八方向他們圍了過來。
慕洱可沒有白束那麼多的顧忌,都要被打了,當然是要擋回去的,她的妖力剛聚起,白束一把抓住她的手。
“不要動手,你隻要傷了人,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會被聯盟記錄在案,有了汙點,被懸賞出來,到時候,你就是想逃都沒地方逃了。”
慕洱手一抖,麻溜地將妖力收了回去,扁著嘴,這些捉妖人也太不講理了吧。
惹不起,她躲得起,幹脆恢複了原形,爬到了白束的肩膀之上,做一個安靜的貓形圍脖。
白束舉起扇子,輕輕展開,扇骨像是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的,沒有絲毫的瑕疵。
他不能使用法力傷人,但並沒有哪條規矩說不能使用武力的。
身在捉妖世家,除了修習法術,無論是三九寒冬,刀劍拳腳也是每日都需要練習的。
村民的行動格外的一致,就像是那操練過無數次的士兵一樣整齊劃一。
白束微微側過身子擋住了前麵的第一輪攻擊,趁他們的手裏的工具還沒收回的時候,手中的折扇,快速掃過,趁機打落他們手裏工具。
身後的攻擊緊隨其後,他輕輕躍起,如同那震翅飛起的鳥兒,輕輕踩著他們的肩膀,不僅避開了攻擊,還一下躍到了他們的身後。
現在所有的村民都在這裏,那村子裏應該就沒人才是,白束腳尖輕點,向著村子裏麵飛去。
直到在村中心的一座茅草房上落了腳。
慕洱好好的趴在他的肩上,見他突然停了下來,衝著他問到,“怎麼了。”
“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我記得剛剛每戶人家家裏都是亮的,他們就算是都出門了,也不會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把燭火給滅了。”
“還有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哪裏的。”
白束自顧自地說著,慕洱心中一時無語,伏在他的耳邊不耐煩地催促,“你先看清楚,我們還在被追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你再慢慢想。”
白束回過神來,對手一直隱藏在暗處,至今還未現身,剛才操縱村民來攻擊,未嚐不是起了試探的心思。
這裏是平州界內,出了這麼一樁怪事,張家的人難道沒有發現嗎?
黑色夜空中,一簇火焰,憑空地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忽明忽暗。
突地,那火焰竄出無數隻,繞成了一圈,飛速地轉動著,咻咻地地射向他們。
腳下的茅草屋瞬間被點燃。
白束一驚,腳尖輕點,飛到半空,振袖準備往後退,誰料,那燃燒的茅草屋,火焰高漲,眼見著就將他包裹在其中,再不逃,就要被燒的外焦裏嫩了。
玉骨扇被啪地一下打開,火焰依舊高漲,沒有半分的減弱。
“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把火扇滅啊”,慕洱催促著,那火烤的她十分難受,語氣帶了幾分焦灼。
白束揮著了好幾下,火勢沒有絲毫的變化,難道是他的法力減弱了,臉上的冷靜一瞬破裂,他所有的自信都來緣於身上的法力,沒了法力,他於刀俎上的魚肉沒有絲毫的區別。
慕洱“喵”地叫了一聲,渾身的毛炸開,多少也看出了白束的異常,可此時也沒有時間再想了。
她當即恢複了人形,妖力在身上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那股灼熱暫時被隔絕,直接將白束一起拉進了妖力維持的屏障。
“我帶你闖出去”,話閉,一頭紮進了火焰之中。
劈裏啪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透明的屏障在火焰之下,竟然變成了紅色,像是被燒紅的烙鐵似的。
裏麵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們被卡在火焰中出不去,退不得,火是燒不進,但那股熱意,讓一人一妖,有些承受不住。
“白束,你撐住啊”,慕洱喚著,那熱意烤的她骨頭像是要融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