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滄瀾方才那番話裏所暗含的隱喻,納蘭越這時小耳朵一動,自是能隱約聽出來一些針對。
她正微蹙著眉頭,動了動嘴唇,想要開口說話。
偏生就在下一瞬,獨孤滄瀾尚未等她反應過來,便搶先開口諷笑道:“何公公,你可得知道,在這世上,可是隻有本王想,而並沒有本王不能辦到的事。”
“畢竟,咱們先皇可是早就有留下過遺詔……陛下的事,便乃本王的事!”
“你若要想在陛下麵前,論起咱們皇室祖宗的規矩,你可還是得先過本王這關。不過陛下身邊區區一個伴讀而已……嗬,既然本王肯屈尊,那也是疼惜陛下幼齡……”
獨孤滄瀾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若有所感一般環視了一圈兒周圍此刻圍觀著的大臣們的眼神。
突地,他冷聲笑了笑,說:“如此,本王倒要看看,在咱們這大夏皇宮裏,究竟是有哪些膽大的人,敢在本王和陛下的背後亂嚼舌根!”
這下,伴隨著獨孤滄瀾的話落,方才還在這宮殿附近圍觀得正起勁兒的大臣們,幾乎頓時便做鳥獸散。
何公公立時垂首沉思,似是直到方才,他才察覺到他眼前人的這般決心。
前朝這邊所發生的事,後宮裏,但凡是消息靈通的,幾乎是這事情發生才沒一會兒,該知道的,便全都知道了。
諸如此刻,瑤華宮內,隻見一身穿朝服的男人,竟大大咧咧地端坐於此。
他這時正埋頭品茶,煙霧縹緲間,卻是有些神色不清。
然而,宮人們見狀,卻是無不紛紛埋頭,戰戰兢兢地在那兒立著。
果然,接下來,隻聽“啪!”地一聲,張太妃眼冒怒火地再度揮袖摔了一個杯子。
緊接著,她一個轉眼,竟是“唰”地一下將自己冷冰冰的目光射向了此刻正端坐於此的男人。
倏地,她沉下臉來,冷聲問道:“王爺,他真是這樣說的?”
接著,宮人們又聽“嘭!”地一聲,是茶杯被重重放在案上的聲音。
“哼,本王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方才正端坐於主位之上的男人,似是見不得他眼前女人這般的質問。
於是,他很快便從座位上施施然的起身,順帶還抬手揮了揮,示意他們這宮裏的宮人們這會兒已經可以退下了。
同樣的,張太妃抬眸看了一眼,始終緊跟在她身邊的嬤嬤。
頓時,那嬤嬤會意,竟是半點未曾遲疑地就跟著方才那些宮人們一起從殿裏離開。
而她走之時,還十分貼心的給自家主子關好了門。
甚至,她仍是有些不放心的在這周圍四處打量了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瑤華宮的主殿內,方才還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男人,這下竟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一雙本就陰鬱狠厲的眼,這時更是徹徹底底地露出。
果然,下一刻,男人就邁步到張太妃的身邊道:“看獨孤滄瀾如今那副走狗樣子,看來應該是早就被那傀儡小皇帝給迷惑住了。”
“哼,玉淑,本王可是早就在你麵前提過,那老皇帝的子嗣一個都不行!當初你早就該一心推本王的兒子上位!”
“隻有這樣,咱們才會不至於,像如今這般眼睜睜地看著皇位……被拱手留給別人……”
哪曾料,伴隨著眼前這男人嘴裏的話一出,方才被氣得還勉強能保持些理智的張太妃,頓時便瞪大了眼,神色冰冷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