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華瑩的態度,魏珠一點兒也看不透,隻是想著皇上吩咐自己的話,麵色怪異的將她的言行記下。
頗為不安的從永壽宮出去,一路上感覺揣在懷裏的賞銀都在發燙,活像要將衣裳和肌膚都燒爛一般。
魏珠已經到了承乾宮,恍恍惚惚間聞見一股肉香,忙低下頭看自己的懷裏,害怕自己的錯覺成真。
雖然這動作十分傻,讓門外的宮女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卻安心不少。
還好還好,不是這銀子燙人。
屋子裏,康熙和佟妃一個坐在寶座床上喝茶,一個在桌案前寫著什麼東西,二人沒有任何交集,隻是屋內伺候的人已經習慣了。
“話傳到了?”康熙見他進來,徐徐問道。
魏珠將懷裏的東西掏出來雙手伸高捧著,“回皇上,話傳到了。瓜爾佳庶妃神色無異,還賞了銀子。”
這話說的康熙微微側目,臉上甚至帶了些不可思議,寫字的佟妃也抬起頭,看見他的表情臉上是無聲的嘲諷。
“還有呢?”
佟妃拿了帕子擦手,仔仔細細的將每一根手指都擦幹淨,隨後走到康熙旁邊兒坐下,準備聽聽這位瓜爾佳庶妃又有什麼新奇的舉動。
魏珠閉上眼睛,心一橫便將記下的都說了出來,“瓜爾佳庶妃聽了之後心情很好,不見一點兒難過。”
康熙將手裏的茶杯重重放下,臉色瞬間變的陰沉,似乎華瑩就在眼前一般。
旁的嬪妃若是被獨寵這麼久,現在他突然離開,隻叫一個小太監去傳話,不知道會多難過。
哪怕掩飾的再好也會透露出幾分,可隻有她,在他離開後還能高高興興的,一時心裏也說不出哪裏不得勁,反正他是生氣了。
佟妃看見他生氣笑的很開心,且一點兒不怕被降罪的模樣。
“瓜爾佳妹妹也是想單獨待一會兒吧,皇上還是少去永壽宮的好,看得著吃不著也心急不是。”話語裏是濃濃的嘲諷意味,甚至還帶了些意有所指。
康熙看著魏珠手心的碎銀子便來氣,平日裏叫人傳話他要去永壽宮,也沒見她這般高興的賞東西,如今不去倒還賞了。
加上佟妃在一旁說的話,讓他更生氣。可生氣歸生氣,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撒氣。
“這銀子收好,都下去吧,你今晚別在朕眼前晃悠。”有些惱羞成怒的康熙不耐煩的道。
等魏珠戰戰兢兢的與旁人出去後,才看向佟妃,“朕倒是不知,佟妃平日裏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怎麼朕多去幾次永壽宮,你還嫉妒上了不成,說這樣的酸話。”
屋子裏的人因為這話心裏生出了些擔心,害怕這嫉妒的帽子便扣在她頭上。
若聽見這些話的要是華瑩,肯定會立馬反駁,她規矩學的可好了,隻是看見他這要氣不氣的樣子就想說話讓他生氣。
可聽這話的是佟妃,臉上依舊帶著淡笑,似乎方才什麼也沒聽見。
等康熙又端著茶杯喝了幾口茶,見他沒那麼生氣了,才道:“就是嫉妒,也該嫉妒皇上。皇上接連十幾二十日都見了瓜爾佳妹妹,倒是我已經許久沒見過了。”
自她第二次見了華瑩後,便知曉短時間內見不到她,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人,不過今日康熙來了倒是要好好兒的與他說道說道。
“皇上能夠天天見到美人,怎麼就忘了我見不到呢,這人呐最怕見著驚豔時光的人,一旦見了不能陪伴便茶飯不思、輾轉反側。”
佟妃說著,麵容帶上憂愁,康熙本不想理她,隻是後麵說的有些過分了才開口道:“這宮裏你誰沒見過,見不著她不也見了旁人麼。”
“可瓜爾佳妹妹乃是後宮最特殊的人,旁人哪怕容色勝三分,也沒有那叫人牽腸掛肚的風韻呐。”這話說的活像一個登徒子。
若不是知道她的為人,康熙都會以為她對華瑩抱著別樣心思。
他知道佟妃隻是對樣貌好的人格外上心,從前剛進宮時她也對自己好,可是後麵跟嬪妃走的近了便不理他,甚至覺得他有些礙眼。
這麼喜歡好樣貌的佟妃,卻一點兒不會真正的喜歡誰,無關男女,隻是對誰都沒有情愛的喜歡。
在她眼中,美是多樣的,哪怕隻是五官中有一樣長的好,她也能巧舌如簧誇出天,隻是長的越好她越喜歡罷了。
在她的眼中似乎隻有一點兒美和特別美,倒也沒見過她說誰醜。
哦,或許是有過的。
康熙回想了一下她看見剛出生的小阿哥,回去便對他說孩子醜,不管以後誰的孩子都不會抱養。
大概是知道小孩子剛出生都一個模樣吧,所以她沒有孩子,卻一點兒也不想再養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