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嵐歡凝眸，看著書，手指捏著脖子上的吊墜，任憑許渭在耳邊嗡嗡地，最後洛夢懷實在嫌他鬧得慌，問道：“妹妹，那些究竟是什麼人？”
洛嵐歡好笑：“土匪咯。”
許渭：“……”
“不是，一群這麼有規矩，有實力還有天網令牌的人，你告訴我是土匪？洛嵐歡，你覺得我長得像好騙的樣子嗎？”
洛嵐歡抬起頭，手指摩擦著下巴：“像得很呢。”說著晃晃腦袋，低下頭把書合上，閉上眼，眉目溫順。許渭咬舌，也懶得再問，皮鞭子啪啪甩在馬背上，他們離京都也越來越近。
“白悠之會怎麼樣？”
“大概這輩子都不敢入天網了。”洛嵐歡低聲回道，笑容很淡，看不見的眼中暗芒劃過，整個馬車內部顯得昏沉陰冷。她挑起窗簾，懶懶抬眼，窗外熙熙攘攘，即便是冬天，每個人臉上也洋溢溫暖的笑容，她並不覺得暖和。
京都照常是排查謹慎，當守衛打開門簾就瞧見裏麵睡著一個白嫩嫩的姑娘，不大明亮的馬車都被她映得亮堂起來。洛夢懷見這小侍衛竟敢放肆盯著自己的妹妹瞧，眉頭倒豎，險些一腳踹過去：“國師夫人回城，爾等不速速退開！”
順手把國師令牌摔在守衛臉上，守衛麵紅耳熱，腦袋“嗡”一下炸開，這竟然是國師的夫人？他惶恐退開，跪在地上抖若篩糠。
洛夢懷冷睨他一眼，甩下簾子直奔國師府。國師府外別驚已候多時，“安好，夫人。”他笑容恰到好處，洛嵐歡被洛夢懷攬肩扶著，整個人慵懶無骨，她隨意點點頭，別驚眸色深了深。
一別幾月，洛嵐歡看著熟悉的場景漸漸清醒，隻看了幾眼便鑽入屋中，適宜的溫度讓她感到困倦，洛夢懷跟別驚說了會話，見她這樣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安置好，又給火爐通了氣，把窗戶開縫，悄悄回到洛府。
那裏等待他的是另一場血雨腥風。
洛嵐歡睡到後半夜，睜眼眼神清明，一點不像剛睡醒的人。她靠在床邊，撫著吊墜，沒有別的動作。
寒風瑟瑟，風把半開的窗吹得吱呀響，像誰的嗚咽？她輕輕起身，別上窗，屋裏很黑，她自如坐在桌旁倒了杯涼透的茶，喝下去渾身清醒。趁夜坐到國師府，也是京都最高建築之一的塔頂上。
後日就是她的生辰了。
她一直坐到早晨銀白的曙光照下，國師府的下人打著哈欠出來，睡眼朦朧瞧見她嚇得屁滾尿流。
洛嵐歡這日也不在府中，許渭見她要走站起來扒著飯，臨走又抓了幾塊點心，“你又去哪？你是一日都閑不下來。”
洛嵐歡戴上帽子，露出精致不尖不圓的下頷，幾縷幽香的發絲從帽子中翹出來，她沒有應答，徑直走了，許渭追過去隻看見她的殘影，驚愕過後連循著她留的氣息追去。
穿梭在白光中，等周圍景物清晰起來許渭才發現這裏不同於任何一個國度，色調深沉又詭異，他幾乎瞬間就想到這是苗疆。
他站在苗都人來人往的街上，被苗疆人擠著汗毛都豎起來了。誰知道他們手中有沒有別的東西？他心驚膽顫好半會，卻發現苗疆人指著他用自己的語言嘀嘀咕咕，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