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綰綰瞧著她小小年紀,卻硬撐出了一副大人的模樣,著實令她心疼。
步綰綰拉過她的小手,將她抱坐在自己懷裏,柔聲道:“溫文,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在母後的心中,你永遠是最好的孩子,母後希望你今後不要再這般嚴律己身,你身子本來就羸弱,若是累壞了身子,父皇母後該有多麼心疼?”
溫文眨巴眼眸,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母後,兒臣隻怕自己做得不夠好,不然,為何父皇這麼久不來看望兒臣?便是同住在昭華殿,父皇也時常去看望永旭弟弟不來瞧兒臣,是不是就因為兒臣不是皇子是公主?”
步綰綰壓低聲音對她說道:“不許胡說,父皇最疼溫文了,你一出生,便得了封號,你自小身子羸弱,母後生你的時候,也去了大半條性命,你是母後是的寶,父皇也同樣寵愛你,父皇隻是太忙了,而永旭弟弟也還這麼小,父皇當然應該先去看望弟弟,可父皇心裏也時刻牽掛著溫文的。”
溫文低頭想了想,嘴巴又委屈得嘟起,“是母後撒謊,她們都說,父皇不寵愛母後,兒臣又是個公主,所以父皇才不來看望兒臣的,父皇每回來我們屋裏,都是看一眼洛書弟弟就離開了,他心裏隻有洛書弟弟,沒有我們母子。”
溫文越想越氣,小臉氣鼓鼓的,委屈得眼眶掛起了淚珠子。
溫文突然掙紮下去,轉身就跑了,步綰綰連忙起身去追,卻又礙於腳上的高花鞋跑不動,隻得連忙招手,喊道:“你們幾個快去把公主追回來。”
“是!”
宮女連忙跑了出去。
禾兒也不放心,追了出去。
錦榮扶著步綰綰,安撫道:“皇後娘娘別急,禾兒姐姐已經去追了,有她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步綰綰心裏也明白,隻是還是不放心。
過會兒,禾兒才將溫文追了回來,溫文已經冷靜許多,步綰綰知道禾兒應該說服了溫文。
溫文乖巧過來給她行禮,磕頭道歉,可在步綰綰心底,卻越發心疼溫文的溫順乖巧,她本來心中就有解不開的心結,自小身子就比旁人弱,卻還要裝出乖巧溫順的模樣,可她小小年紀,心中會有多苦?
步綰綰夜裏抱著溫文睡,給她講了好些貼己的話,也總是將此事安撫過去了,可步綰綰心底也清楚,根源還是在皇帝那裏,孩子總歸需要父皇的,便是為了孩子,她也必須將皇上留下,哪怕替溫文多爭取見上幾麵也好。
翌日,步綰綰起得早,便聽說了昨日張公公本在殿前伺候,出大門時竟摔了跤,傷了腳,連皇上都叫他回去休養兩日。
本隻是小事,可滿後宮的人都巴不得尋機會巴結張公公,這會兒都趕著去看望,左提一份禮,右抱著藥便登門。
禾兒也打聽了消息,便來詢問步綰綰,是否她們也要前去探望,多走動一下,得份人情也好。
步綰綰自認同張公公交情不深,倒也沒那個道理上趕著巴結,雖說宮中多結交些總是好的,可步綰綰卻覺得這事不單純。
此前她去殿前侍寢時,張公公便有意拿兄長試探她,而她卻將此事悶在心頭,隻字不提,隻因她不知張公公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