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濃鬱的酒氣噴在臉上,胸|前壓著的胳膊像是一座巨山,把祁然壓得喘不上來氣,他動了一下想把沈鬱城推開,結果不僅沒推開,沈鬱城翻了個人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摟到懷裏,甚至還把腿也壓到了祁然的身上!

“別鬧。”

祁然:!!!鬧你個大馬叉!

“沈鬱城你給我起來,你壓著我了!”

手腳並用也沒有什麼用,祁然覺得這會兒的沈鬱城大概是石頭做的,還加了千斤墜的咒語。

“困,別吵。”沈鬱城胡亂扒拉了一下,也不知道扒拉到了什麼,但耳邊惱人的聲音終於消停,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祁然半邊身體都僵了,低頭看了看沈鬱城的手,直接鑽進了他的襯衫裏,那隻手就大大咧咧放到他的腰上,還貼著肉!

他都不知道沈鬱城怎麼做到的,能那麼輕鬆就把手直接放到他的襯衫裏麵,動作熟悉得好像做了八百遍一樣。

沈鬱城的動作快過祁然的反應速度,祁然整個人僵著還沒來得及反應,沈鬱城的手又往上摸了一下,猛地一把掙開沈鬱城,抄起旁邊的枕頭就砸到了沈鬱城的臉上,氣得頭發絲都在發抖。

太過分了,仗著喝了兩口貓尿就欺負人是不是?

沈鬱城醉得不輕,被祁然拍打一頓也有點惱。

這人醉了也奇怪,腦子一片漿糊偏偏說話都不帶打磕絆的,抬著眼皮掃了一眼麵前的重影,語氣十分不耐煩:“睡就睡,不睡滾,吵死了!”

說完翻了個身捂著枕頭就要繼續去睡,他不翻身還好,一翻身口袋裏掉出來一個東西。

熟悉的小方盒刺得祁然眼睛發紅,他又委屈又無助,看看盒子又看看沈鬱城,這人擺明了就是有備而來的,隻有他傻了吧唧,如果沈鬱城沒有喝這麼多酒,他現在是什麼樣?豈不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都怪自己涉世未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飯,沈鬱城怎麼可能就輕易放過他?

從房間出來,祁然整個人像是在人間遊蕩的孤魂,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甚至不知道自己從酒店離開到底對不對。

他到現在才徹底明白一件事,祁家把他送到沈鬱城手裏,並不是讓他給沈鬱城當吉祥物,他的價值就是陪沈鬱城睡覺,這樁交換的利益本身就是包含了他的身體。

大街上人來車往,祁然卻無處可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到酒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就這麼跑掉把沈鬱城一個人扔在酒店裏是不是太作太矯情。

畢竟,婚是他答應要結的,要怪隻能怪他自己太蠢,看問題太簡單太想當然。

祁然手指顫抖著給雲頌發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雲頌那邊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來:“你怎麼了?婚宴結束了嗎?現在在哪兒呢?沈鬱城沒對你怎麼樣吧?”

好友關切的語氣讓祁然稍微平靜了一點,他盡量用輕鬆的語氣對電話那頭說道:“結束了,我的任務完成。”

“祁然?你在哪兒呢?”雲頌卻第一時間發現了祁然的不對勁,立刻說道:“去遇見等我,我馬上就到。”

祁然到遇見的時候,雲頌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於阿姨呢?”

雲頌轉身把店門關上,門上的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好,把布簾也一並拉好才對祁然解釋:“於阿姨家裏有事兒,先回去了。”

“謝謝你。”祁然知道這是雲頌特意給他找的地方,於阿姨那邊肯定也是雲頌聯係好的。

能有這麼一個朋友他真是三生有幸。

“裏麵去,我給你整杯甜甜的奶茶,於阿姨說了心情不好喝點甜的。”

溫熱的奶茶甜滋滋,祁然咬著小芋圓低頭半天不說一句話,好一會兒才小聲哼哼道:“我都跟沈鬱城結婚了,是不是就應該跟他那什麼?”

“跟他睡覺?”雲頌臉色有點沉:“他今天是不是對你動手動腳了?祁然,你跟我說老實話,到底怎麼回事,那混蛋是不是欺負你了?!媽的!”

祁然性子悶,有什麼委屈就愛自己藏著,尤其是江阿姨去世以後更是什麼不願意麻煩別人一點。

“沒有欺負。”祁然攪著奶茶裏麵的芋圓,好一會兒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雲頌說了一遍,想了想又老實交代了前篇:“他第一次送我的禮物就是那個。”

“我擦!沈鬱城第一次送你的禮物是安|全套!”雲頌拍著桌子站起來:“我說你怎麼藏著掖著還不讓我知道,他個不要臉的,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祁然低著頭哼哼:“我……不知道怎麼說。”這種事情他開不了口。

見雲頌要惱,祁然趕緊按住他:“那不重要了,我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都已經結婚了如果他要做那種事情的話,我是不是……應該配合?”

“配合他奶奶個腿!”雲頌胸口起伏著,嘴裏罵的全是馬賽克的髒話,罵完沈鬱城又想罵祁然,但到底下不去那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