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接我?不用了,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還是震耳欲聾的音樂,沈鬱城盯著遲遲不到的電梯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回哪兒?你認識路?知道婚房在什麼地方?還是說你打算直接回老宅?祁然,位置,你不說我也一樣能找到,別給我找麻煩。”
隔著音樂聲祁然準確地捕捉到了沈鬱城語氣裏的不耐煩,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不應該給沈鬱城添麻煩,但很快他就站到了另一麵,雲頌說得沒錯,他乖乖的時候沈鬱城對他就很有耐心,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多情又體貼的溫柔愛人,他才稍微出格叛逆一點點,沈鬱城的語氣就開始不耐煩。
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足夠了!
祁然低著頭,扣著自己領口的扣子,一狠心自己又解開一顆,對電話裏的人說道:“你煩不煩呀,玩一會兒催什麼催,想來就來吧,在因逸酒吧。”
“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到了,沈鬱城擰著眉邁著大長腿進了電梯還在想,淫逸酒吧?驕奢淫逸的酒吧?小孩兒怎麼上那種地方玩?聽著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此刻的沈鬱城完全是一種老母親的心態。
祁然那樣一個乖寶寶交到他手裏,他沒把人看好,讓祁然在心情不是很好的情況下被人拐到了一家不正經的酒吧,他這個監護人,對,此刻的沈鬱城已經把自己放到了監護人的位置上,而且還是領了證的合法監護人,他必須要對小孩兒的安|全負責。
玩歸玩,沈鬱城能接受祁然去放鬆心情,但去什麼驕奢淫逸的酒吧,萬一被教壞了他怎麼交代?
掛了沈鬱城的電話之後,祁然整個人就處在一種焦慮的狀態裏,同學們都在玩鬧,一會兒真心話一會兒大冒險一會兒鬥地主一會兒打撲克,怎麼熱鬧怎麼來,隻有祁然視線一直在往門口掃,隨時著門口的情況,生怕下一秒沈鬱城就進來,腦中的那根線一直都緊繃著。
“祁然,幹嘛自己坐這兒?”班花拿了一杯果汁過來坐在祁然身邊,衝著祁然看的方向也掃了一眼,才笑著問:“在等人嗎?我見你好像一直往門口看。”
“沒有。”祁然接過果汁道謝:“雲頌呢?他怎麼不陪你?”
“讓那幫男生拉去貼撲克了,讓我看著點你。”班花看了一眼祁然,抿著唇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我知道今天不是雲頌生日,他生日還早呢,把大家叫出來應該是為了你吧?雲頌剛才叮囑我,說如果一會兒有人來找你,讓我配合一下。”
“配合?什麼配合?”祁然剛想問。
班花就笑了起來:“那個人就是來找你的吧,有點帥哦。”
說完衝祁然眨了一下眼睛,祁然正要扭臉去看門口,就被班花拽住胳膊,一陣香氣襲來,就聽班花小聲說道:“你別動,雲頌交代我如果有人來找你,讓我假裝跟你親密一下。”
班花隻是湊近祁然說了一句話,很快就分開,然後巧笑倩兮地跟祁然碰了一下杯子:“沾點我的香水味,我剛才補噴得特別濃就是為了蹭給你一點,加油!”
握著拳頭衝祁然甜甜一笑,然後施施然飄走。
晃眼的燈光,喧雜又吵鬧的音樂,沈鬱城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這種亂七八糟的酒吧,他一直就不喜歡這種亂糟糟的環境,就是年紀小的時候被裴垣拽著來過幾次,後來忙於工作更是跟這種環境絕緣,一腳踩進來還以為自己進了陰曹地府,簡直要命。
找祁然還是很容易的,沈鬱城一進來就發現了祁然。
端著一杯酒身邊還依偎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舉止曖|昧,沈鬱城頓時覺得頭大,三步並做兩步走到祁然身邊,還沒開口,祁然身邊就蹭過來一個男生,胳膊搭在祁然的肩膀上,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抬著眼皮看了沈鬱城一眼,扭臉對祁然說:“跳舞去,走走走。”
“啊?”祁然看著雲頌,又看看沈鬱城,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雲頌之前沒跟他交代過應該怎麼發揮,這種純臨時的加戲他實在有些拿捏不住,不過幸好,雲頌也不需要他來搭戲,自己一個人就能唱完全場,就見他舉著半瓶香檳晃動歪倒在祁然身上,連著那半半瓶香檳一起。
涼絲絲的。祁然覺得有些好笑,今晚上的香檳他一口沒喝,全讓襯衫給喝了,也算此行不虧。
“回家。”
沈鬱城半點沒含糊,推開裝醉的雲頌把人扔到一邊的沙發上,半邊胳膊護著祁然往外走:“差不多得了,你成年了嗎?瞎折騰什麼。”
祁然嘴快:“沒成年我怎麼跟你領證?”
沈鬱城:……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怎麼以前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