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想扶一扶頭上的假發,他剛才有點匆忙,戴假發的時候沒注意卡扣,好像有點沒戴好,這會兒就感覺假發好像想掉下來。

萬一當著沈鬱城的麵兒掉下來怎麼辦?但他也不能當著沈鬱城的麵扶假發,於是隻能挺直了背,希望頭上的“王冠”可千萬不要掉。

“哦,叫的外賣。”沈鬱城淡定地扭臉進廚房,又從廚房裏麵端出來一盤新的草莓小餅幹,拿了一塊兒放到嘴裏,揶揄祁然:“這個也是叫的外賣嗎?現在的外賣服務這麼不到位,餅幹還需要自己烤,下次還是別叫這家了。”

祁然耳朵一紅,臉發熱,知道沈鬱城這是拆穿了他的小把戲。

早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沈鬱城就翻過他的朋友圈,知道他沒事兒的時候會做這些小東西,現在當著沈鬱城的麵撒這種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謊言,實在是……祁然都覺得自己很蠢。

蠢也得蠢下去的祁然咬著牙說道:“對,現在的外賣就流行這種自己烤的。”

怕沈鬱城再揪著他問外賣的事情,祁然立刻轉移話題:“你今天怎麼忽然回來了?”

沈鬱城一聽就知道這話什麼意思,故意慢悠悠踱步到小孩兒跟前,微微俯身輕聲問道:“你的重點是今天還是突然,又或者是我回來了?”

“祁然同學,你很不仗義呀,這也是我家,我怎麼就不能回來?難道你不歡迎我回來?還是說你想獨自霸占我這八百平的大豪宅?”伸手戳了一下祁然的腦門:“盼著我不在家,你好在家撒潑嗎?”

“沒,沒有!”祁然咽了一口唾沫,往後撤了一步,差點閃著腰,被沈鬱城一把拉回來按住,揉了一把祁然頭頂五顏六色的假發:“沒有你心虛什麼?說話都結巴了。”

祁然深呼一口氣,說出來一句臊死自己的話:“我是關心你,你看你每天都得忙工作,我就關心一下,對,我是關心!”

好像重複多一遍,自己就能信了一樣。

沈鬱城看著小孩兒躲閃的眼神,發紅的耳垂,心裏麵覺得好笑。

這小孩兒也太好玩了一點。

明明就不樂意見著他,偏偏還要死撐著,而且沈鬱城總覺得祁然好像有點怕他,那種怕還不純粹是怕,怕裏麵還摻雜了一點小孩子獨有的那種挑釁,大有想戳他一竿子然後拔腿就跑的意思。

“然然。”沈鬱城的手往上輕輕撩著祁然的假發,還動手搓了搓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假發質量不行,工業藥水染出來的,這東西玩久了對身體也不好,摸著手感也不好,有點紮手。”

評價完鬆手,麵帶笑容:“你要是喜歡,我送你更好的,長的短的什麼顏色哪個款式給我發個圖片就行,玩可以,別玩這種次等品。”

祁然:……

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沈鬱城這是在說假發嗎?這就是在說他呀!祁然感覺沈鬱城好像拆穿了他的小把戲,所以他這次是他特意回來教訓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祁然很喪氣,他折騰了這麼久,結果到頭來沈鬱城一句次等品就把他的氣兒給戳了,這算什麼?

他折騰了那麼久所以在沈鬱城這裏就隻是次等品嗎?憋著一口氣,祁然逼自己直視沈鬱城的眼睛,盡量假裝自然地回道:“那感情好,我喜歡霧霾藍加櫻花粉,長度的話,不要太長到這裏一點就可以,盡量蓬鬆一點,我喜歡那種淩亂的美感。”

沈鬱城隻是隨口那麼一說,他就是成心想逗逗小孩兒。

結果沒想到小孩兒還有小孩兒的招兒,雖然笨拙了一點,但不得不說,亂拳還能打死老師傅,沈鬱城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答應買?怎麼可能給他買那種玩意兒,再說祁然又不是真的喜歡,就是故意在自己麵前作而已,買了還不是折騰他自己玩?說不買?顯得他好像輸了一樣。

莫名的勝負欲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孩兒給挑了起來。

沈鬱城摸出來一張黑金卡遞過去:“你說得太專業了一點,我不是很懂,不如你自己去買,就當是我送你的,喜歡什麼買什麼,隨便刷。”

為了顯出自己比小朋友要高階,沈鬱城理了理袖口,故意說道:“沒有限額,算是給你的零花錢,我平時工作忙也沒工夫陪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乖。”

祁然懵了。

這是什麼走向?他繞了一大圈,結果沈鬱城還給他一張不限額的黑金卡?沈鬱城就不怕他拿著卡出去亂花,把他搞破產?

祁然又看了沈鬱城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從沈鬱城的眼睛裏看到了一點寵溺,瞬間四肢發麻,完蛋,他不會歪打正著又戳到了沈鬱城什麼奇奇怪怪的星屁吧?

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