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聖女的起點 2.0(1 / 2)

輪回聖宮統轄區,諾亞之門,提法縣,深夜。

女孩拖著疲憊的身軀,用布滿繭子的雙腳踩踏過一片片紮人的垃圾,越過一片同樣布滿灰燼的地麵,沾染上不潔的灰土。原本屬於少女潔淨的身軀,此刻在她身上早已消失不見,除去那沒人要的貞潔仍存之外,她身上完全沒有一丁點可以榨出油水的地方。

粗糙的身軀上凝結著片片泥垢,散發著引人皺眉的腥臭味,遮住了不怎麼營養的皮膚,散落的宛若幹草般的頭發,粗暴的在她頭上炸起。幹草間的空隙,透漏出她麻木的眼神。

肚子早已羸弱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包著一層皮的骨骼,比幹脆的樹枝堅硬不了多少。隻不過,她依然走著,走向孤獨的盤窩在“大堆積場”旁邊的小屋——一間守門人的破舊小屋。

雖說是守門人的小屋,但其實早已因為蔓延的“大堆積場”而無人居住,因而成為了蟲子們的庇護所,也成為了草芥們暫時的蔭蔽之地。當然,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裏有著鬣狗的“庇護”。

女孩靜靜地走著,不管不遠處爭地盤的鬣狗們——他們也沒有在意一個和大型垃圾差不多的身影——自顧自的走著,進入到小屋內。

小屋不大,約有二十來平米,除了中央微弱火堆沒有人外,其他地方找不到一絲空隙。

不過,鑒於女孩瘦弱的身體,那群人猶豫了一下,便不情願的挪動身體,留下一絲縫隙——要知道,他們這群沒有牽掛的蟲子,是最沒有顧忌的,也是最謹慎的。

將身體硬塞到縫隙裏,呆滯的雙眸盯著中央散發點點火光的火堆——火堆裏的火很小,僅僅隻能將熱量和光傳遞在這個小屋內,連一絲一毫都傳不出去。

女孩麻木的眼神裏映出舞動的火焰,心事浮起——上次進食是在四天之前,還可以再撐三天左右……我幾歲了?據說教會會給小孩子發粥,也不知道能不能蹭上一點……這次的那個財主派的讓很年輕,不知道在盛飯之前要先晃晃大鍋,否則前麵的人隻能喝湯……恩德亞大森林也不知道死前什麼時候才能到……

想著,女孩慢慢閉上雙眼,讓自己身體內細胞的活性降低到維持現狀即可,不讓自己在多餘的事情上浪費好不容易來的熱量。

她旁邊的人似乎是感受到她逐漸冰涼的體溫,伸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麵,感受到還有呼吸後,便失落的閉上眼睛,好像在可惜一頓大餐的消失。

女孩沒有看他,隻是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到恩德亞大森林,慢慢的閉上雙眼,陷入沉睡。

其他人並沒有看她,也無暇看她,一個個呆滯著目光,盯著升騰的火焰,慢慢舞動。

…………

天亮了。

原本被眾人簇擁的火堆,此刻已然熄滅,眾人早已離去,隻留下仍在睡夢中的女孩。

女孩晃晃腦袋,似是從夢中驚醒。沒有在意周圍的冷清,拿起一點火堆裏剩下的木炭,離開這間小屋。

離開日益擴張的大堆積場,步上逐漸清醒過來的城市,目光中映出繁華的街道,然而身軀隻得隱藏在小巷裏——街邊不斷巡邏的跋扈的衛兵與他們手裏的刀槍並不是擺設。

收回目光,略微辨認一下方位,便向南城門走去。

七扭八拐的小巷是蟲子們真正的庇護所,他們盤踞在這座城市的陰暗處與角落,等待死亡。

即將越過不遠處的拐角,隱約的哀嚎聲吸引了她的注意,然而女孩並未前去,默默的將自己的身體轉過,從來時的道路回去——一些事情,並不是蟲子該知道的。

約摸一千次心跳之後,她才停下腳步,再度返回。然而這次,她的腳步加快,似乎不遠處有著饕餮大餐般吸引她。

很快,再次越過那一個拐角,不管站在一旁嗤笑的衛兵,也不管噴湧一地的血紅印記,徑直走向那一個已經被他分割成幾十塊的“食物”,拿起一塊,便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