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一聽還要把他送回醫院住院,立刻蔫巴了。老老實實的脫下褲子打針。

打完針,衛生員於德本把被子鋪好,逼著王珂脫下衣服鑽進被子裏,坐在旁邊看著他睡覺。不一會兒,王珂發出輕微的鼾聲。於德本悄悄地背起自己的藥箱,關上燈,帶上門走了。

今天聽到的這些胡言亂語,於德本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為王珂是自己的同年兵,好朋友,要是精神病,立刻就要退伍。

第二天一大早,連隊破例的沒有吹起床號,也沒有出早操。昨天晚上全連加班,一直到夜裏兩點。

王珂氣咻咻地跑到連部,在門口大聲地連喊了兩聲“報告!”

房間裏沒有動靜,他著急地正要推門,衛生員於德本趿著鞋出來了,手上還在係著衣服上的扣子。“王珂,你發什麼神經?昨天夜裏加班,連長、指導員都在睡覺呢。”

王珂一看是衛生員於德本,立刻把他悄悄地拉到一邊,“老於,今天早晨,副連長是不是帶著爆破筒去湖裏炸魚了?”

“你做夢做糊塗了吧?什麼副連長用爆破筒炸魚,副連長在屋裏睡覺呢。”衛生員於德本看到王珂臉色已經恢複到與平常一樣,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體溫已經完全正常,但是臉上還是有許多油膩。

“老於,我求求你,你去看一下副連長在不在床上?我沒有撒謊,沒有做夢,我看見副連長去白洋澱裏炸魚了。”王珂哀求著於德本。

“行行,我去看一下,你在這等著我,如果副連長在睡覺,你就回去,這一大清早,他怎麼可能出去呢?他又拿什麼東西炸魚?”

其實王珂也是有一些吃不準,一大清早,他睡在炕上,看見一個奇怪的場景,副連長扛著一根爆破筒,後麵跟著通訊員,在湖邊坐著小舢板,兩人劃到了湖中間,把爆破筒拉著後,扔進湖裏。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放在副連長身邊的船槳,也同時脫落在水裏,船竟然在原地打轉轉,兩個人都往船艙裏一趴,“轟”一聲,湖裏掀起巨大的浪花,船被炸飛了。

王珂嚇得一骨碌從坑上跳下來,是夢又不像夢,他甚至看到了副連長襪子的顏色,還有那根爆破筒上的出廠編號。

所以他跑來了,寧願相信這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

善良不是刻意為之,不是做作,它本身就是一種天性使然,就是為了自己心安理得。

這時候出乎意料的是,衛生員於德本拉開門出來了,“咦,真奇怪。一大清早,副連長竟然不在屋裏,連通訊員也不見了。”

王珂一聽,臉刷得白了,掉頭就跑,邊跑邊回頭喊:“老於,咱倆趕快到湖邊去,我沒有做夢,副連長有危險,他的船被炸碎了。”

衛生員於德本一聽也著急了,他不是急副連長去炸什麼魚,而是擔心王珂又犯病了,這樣跑到湖邊會發生意外。

等追到湖邊,果然遠遠地就看到兩個人影正準備上船。

“副連長,副連長,等等我。”王珂大叫。

王珂在前跑,衛生員於德本在後麵追。兩個人一前一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跑到湖邊一看,衛生員於德本愣住了,船邊正是副連長和通訊員小侯,他這才相信王珂一定是早晨出來看到了什麼,而不是夢到了什麼。但是副連長就是來炸魚,你一個新兵蛋子也管不著啊!

那邊副連長魯澤然一看王珂和衛生員也跑來了,立刻有些生氣。

副連長是北方人,前些日子軍械股一位老鄉,承擔銷毀部分過期彈藥,因為連隊要到白洋澱農場參加秋收秋種,他好說歹說要了一根爆破筒,想趁今天一大早沒人的時候,到白洋澱來炸魚,給連隊改善一下生活。可到了湖邊,一看水太淺,要炸魚必須到湖中間去,轉了好大一圈,這才找了一條小船,正要和通訊員上船呢。

“你倆跑來幹什麼?這條船這麼小,四個人也坐不下。”魯副連長忍不住有些光火。

然而,他沒有想到,先跑到跟前的王珂張口就說道:“副連長,你的爆破筒呢?你不能上船,船要被炸碎的。”王珂不忍心說副連長要出意外。

“你怎麼知道我有爆破筒?”副連長魯澤然吃了一驚,全連除了通訊員,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而且就算知道,也沒有幾個人認識這就叫爆破筒。何況早晨兩人出來的時候,還是用床單裹著出來的,外人根本不知道。

而衛生員於德本更是吃驚,因為王珂剛剛跑到連部的時候,說的就是副連長用爆破筒到湖裏炸魚,而現在副連長和通訊員真的就在湖邊,兩人正準備上船,而且副連長的話語中已經承認了有爆破筒,那這就不是做夢。

王珂沒有接魯副連長的話,隻是苦苦哀求“副連長,你真的不能上船!”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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