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那他報名參加秋種突擊隊的事……能答應不?”

“你說呢,不答應能行嗎?不過。能不能最後讓他上,還得看他身體。”

炊事班把飯送到地頭,在吃飯的空當裏,王珂跑到炊事班,先是幫助打菜打飯,三下五除二自己吃完以後,又跑去幫助大家打水來刷碗。

走到河邊的時候,王珂趁著四周沒人,把自己的衣服撩起來。他看到胸口到肚皮,真的開始褪了一層皮,褪皮以後便是出了很多的紅疹。

王珂又捋起自己的兩隻袖子和兩條褲腿,卻看到皮屑沒了,手臂上和小腿上的紅疹明顯的消退,似乎真的不癢了。嘿,那藥還真的挺管用。

他想起了吳湘豫,摸了一把口袋,那管藥還在。

他凝目向遠方看去,並努力想捕捉到自己和吳湘豫在一起的場景,可惜並沒有,再閉上眼想象,仍然沒有。可是為什麼在場部醫務所的時候,嗅著她的體香,立刻就能看見那場景呢,而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是自己的感知異能還不夠強大,還是她以後與自己的交集太少?另外自己在什麼情況下,才能看到那些過去或未來的場景,現在還是沒有規律,完全是自然而然地不受控製。

要是想看誰,就看誰;想感知什麼事,就能夠感知到什麼事,那該多好。

讓王珂還有一件比較害怕的事,到目前為止,除了那次腹部的絞痛外,他還沒有體會到從那隻大癩蛤蟆口中吐出來的黑丹,在自己吞下去以後,到底有什麼天賦異稟,或者它對自己的感知異能有什麼幫助?完全尚未得知。現在自己所看到的一些場景,還是安城那位老中醫藥的作用。

如果那顆黑丹,僅僅是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現在自己還很年輕,真正用到這顆黑丹那太遙遠了。

其實王珂吞下那顆黑丹,完全是他與癩蛤蟆之間的一種交流所驅,並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有什麼幫助,比如打通自己任督二脈,然後有一身天下絕學什麼的。

想到這裏王珂放下袖管和褲腿,挑著滿滿的兩桶水,向麻地走去。

這塊麻地太大了,放眼望去,連隊今天收割的僅僅是一個角落,按照這個進度至少還要有三至五天。收割機是派不上用場,可能全部靠手工把它砍倒。

吃過午飯,稍微休息了一會,連隊繼續在這塊麻地裏砍麻稈。

王珂呢,繼續在地頭磨他的刀。

深秋的太陽還是比較毒,照到身上還是挺熱。

開始的時候王珂並沒有注意到,全連所有的人,都是大汗淋漓、衣服濕透,而王珂卻是一點汗也沒有,包括剛剛自己挑著那擔開水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包括剛剛自己去試刀的時候,渾身都沒有汗。

這很讓王珂有些尷尬,身上沒有汗,會讓人誤認為你磨刀不用太出力,所以沒有汗。

其實王珂磨刀很費力的,上半身一直是一前一後,像一個活塞般運動。兩隻手也很酸,手掌已經打上了幾個水泡。

王珂記不住是哪位哲人說的:多苦少樂是人生的必然,能苦會樂是人生的坦然,化苦為樂是智者的超然。

人這一輩子,怎麼都是過,與其皺眉頭,不如偷著樂。

助人者為樂,苦自己為樂,苦是挑戰,樂是結果。苦中有樂,苦中作樂,苦與樂,永遠是自己需要過的坎,就看你如何對待,如何選擇?

慢慢地,王珂注意到自己的不同,身上的瘙癢一陣略過一陣。

我的汗毛孔難道閉上了?我為什麼不淌汗?自己不會是吞服了那顆黑丹,變成了冷血動物吧?癩蛤蟆雖然不是冷血動物,但是他們和蛇都一樣,一直躲在陰暗的角落裏。

王珂想了一下,有些瘮得慌。

他禱告自己:千萬別,千萬不要把自己變成冷血動物。

太陽很快地就落下了地平線,晚霞映的白洋澱上空一片通紅。秋風掠過,所有的人都有一股寒意。深秋的天氣就是這樣,早晚冷、中午熱,半夜需要燒火炕。

然而王珂卻突然發現自己並不怕冷,如同剛才不怕熱一樣。裏麵一套襯衣襯褲,外麵一套單軍裝。此時再摸摸自己的手,滾燙。

“我不會又發燒了吧?”他用手背擱在自己的額頭,體溫正常。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誤食過量的中藥,吞服了癩蛤蟆的黑丹,結果自己所出現的42度高燒、分泌的那些黑乎乎的油膩、以及現在的褪皮與紅疹,難道自己正在脫胎換骨……

王珂有一點不敢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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