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想起來放啤酒瓶呢?”胡誌軍排長問。

“我們華北是地震帶,這些年每年地震都是在冬天,所以我就在每個屋裏放了一個。”

“大家都要向王珂學習,今晚不用站崗了,回屋去吧。”

外麵清冷清冷的,可是盡管這樣,戰友們還是不敢回房間去,簇擁在外屋的門口,隻有王珂進到裏屋,笑笑,脫下衣服鑽進被窩,酣然入睡。

無線班長黃忠河看到臉盆裏的啤酒瓶渣渣,也是很激動。那個臉盆是他的,本來是靠牆根擺放整齊,現在卻移到了灶台下麵,而且啤酒瓶倒下來的時候,正好砸在臉盆裏。

洗臉盆被砸掉一塊瓷,但他一點也不心疼,因為這是王珂幹的。

大家坐在外屋,圍著火爐,還在議論著剛剛地震的事。胡誌軍排長仍然住在無線班,經過這麼一折騰,睡意全無。

“無線班長,你怎麼看今天晚上的地震?”胡誌軍排長問。

“我覺得吧,明天這件事情是不是向連部報告一下?我們要不要在這房子外麵搭起一個帳篷?”

“嗯!”胡誌軍排長點點頭,拿起王珂用鋼筋新做的爐鉤子,把壓火的煤捅了捅,接著說:“我說的是你怎麼看這個王珂,他怎麼想起來在每個屋子倒放了一個啤酒瓶?”

“王珂是個有心人。”無線班長黃忠河與偵察班嶽陽班長不一樣,他是比較喜歡王珂的。

“真的就這麼簡單?我在想王珂是不是能夠預報地震啊?”此前,魯澤然副連長曾經神叨叨的和胡誌軍排長說過一點點王珂的事,但胡誌軍排長覺得,就是巧合。

今天晚上也是巧合嗎?這啤酒瓶早不放晚不放,他一上崗就放上。胡誌軍排長講出自己的疑慮,無線班長黃忠河笑笑,“還是巧合,王珂哪有那個本事,要是能預報地震,早就調到地震局去了。”

胡誌軍排長打了一個哈欠。“你看全排都不敢睡,王珂倒好,就他一個人鑽到屋子裏呼呼大睡,他現在就不怕地震了,你說怪不怪?”說完,他站起身也去睡了。

黃忠河連忙說:“排長,排長,下雪了。”

眾人紛紛擠到門口看,天空中飄飄灑灑,揚起了一朵朵雪花,下雪了。

已經躺下的胡誌軍排長,對外屋的黃忠河說,“雪下得大不大?如果太大,明天早晨不用起床出操了,吃兩頓飯,然後各班在屋裏組織自學。”

“好的。”這一周,無線班長黃忠河擔任排值班長。

時間很快到了早晨五點。人困馬乏的指揮排戰士們,到底還是沒有扛得住睡意,全部都回到各自的房間,鑽進被窩睡了。

而王珂的生物鍾喚醒了他,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準點醒來,前後不會超過5分鍾。

王珂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能明顯的感覺到外麵很冷。撩起新裝的門簾,他來到外屋。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戴好棉帽,打開房門。隻見屋外白雪皚皚,雪已經有了十公分深。而且絲毫沒有停的意思。

他拿起一把鐵鍬,走出屋外,清出一條道。而且還把每個屋的門前都清掃出來,否則等雪全部下完,大家都出不了門。道路越清越遠,王珂幹脆圍著巡查路線,清出一條道。這就厲害了,幹了一個多小時,這條道還沒有清完。回頭一看,剛剛清理出來的道路,此刻已經又填滿了雪。

再看自己身上,儼然已經成為一個雪人。

趕緊向回走,今天幹了一件無用功。王珂向天上看看,雪花落在臉上冰涼,卻沒有融化的意思。

這場雪不會小。

走回房間,他輕手輕腳地拿起鎬頭,挑著水桶出去了。

趁著現在雪還不算大,趕緊把水挑回來,不然連吃水都麻煩了。

天已經蒙蒙亮,白雪映照著天空,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王珂高一腳低一腳,他的身後,很快留下一串腳印,直接通向很遠的河邊。

一擔水挑回來,王珂的帽簷上,肩膀上全是厚厚的雪。水倒在缸裏,再返回頭去挑第二擔,等到第三擔水挑回來時,缸已經滿了。

無線班長黃忠河起床,一看門前已經清過一次,但又積雪二寸有餘。

“王珂,你怎麼起得這麼早?今天不出操。”

“我知道,班長,雪這麼大也沒法出操。”王珂把帽子摘下來,拍打著自己身上的雪。然後繼續去挑第四擔。

“你挑這麼多的水幹什麼?水缸已經滿了。”

“班長,等一會兒還要做飯,大家還要洗臉,另外這雪越下越大,我們還是儲存一點水吧。”王珂衝出門去,一口氣又挑了兩擔,把臉盆的洗臉水也都灌了水,這才作罷。

他自己跑到隔壁的倉庫裏去編草簾去了。

大倉庫裏,每年秋收季節,都臨時堆放糧食。眼下這倉庫空空,大門和一些開著的窗戶,成為小動物們進進出出的棲息地。

倉庫兩多,一是麻雀多,一是老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