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量妥當,開始分頭做準備。

副連長魯澤然返回連部去找大胡子田連長和丁指導員,而這邊王珂則返回到偵察班,把吳湘豫丟給他的馬燈,手電筒都找了出來,同時,又把從師部農場帶來的粗麻繩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把自己的軍用匕首用磨得鋒利無比,然後插在刀鞘中。

為什麼下井要用馬燈?王珂有自己的主意,如果馬燈熄滅,那就是缺氧。

第二天上午,副連長魯澤然親自帶著衛生員於德本,喊上了電話班長小高和兩名膀大腰圓的戰士,來到老井跟前,他把井上的轆轤和支架反複檢查了幾遍,這可不是一桶水,萬一哪個環節出現差池,探井的人掉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水井上的轆轤檢查完,這才把帶來王珂帶來的麻繩,一頭拴在幾名戰士身上,扯出幾米遠富餘,這頭才絞上水井上的轆轤,另一頭拴在王珂的腰上。

副連長魯澤然拉住王珂的手,叮囑道:“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安全第一,遇險不慌,遇慌莫亂。小心,小心,再小心。”那神情,宛如生離死別。

王珂點點頭,副連長魯澤然又抱了抱他,鬆開手。然後他自己臥倒,趴在井沿邊一揮手。“下吧!”他要親自在井口指揮,保持與王珂的聯係。

兩個戰士抓住井上的轆轤,慢慢地向下放。

王珂把點燃的小馬燈,拴在自己的腰間,雙手抓住繩子,兩腳踏住滑溜溜的井壁,向井下緩緩地落去。

一股涼氣,從衣服的褲腿和下擺,灌進王珂的身上。王珂的胸口不自覺地騰起一股熱流,護住身體。腳底下的涼氣吹在身上,反而格外舒爽。

這次下井,除了排長胡誌軍以外,包括無線班長黃忠河,他一個人都沒有告訴。就怕包括胡言樓、牛鎖柱和宋睿民這樣的戰士們跟來。

而且這件事也不適宜聲張,免得在屯留村裏造成轟動。

麻繩慢慢地放,至少已經下到井的三分之一處。抬頭向上看,隻有一個圓圓的孔,上麵是藍天和白雲,副連長魯澤然每隔幾十秒就向下喊幾聲,王珂不得不抬頭向上麵應一聲,耳朵裏“嗡嗡”的都是回聲。

馬燈依然亮著,火苗兒晃動著,根本不缺氧。馬燈的光芒映射在井壁上,發出幽幽的藍光。至少到現在,王珂依稀看到的都是鑿出來的痕跡,還沒有發現一塊磚。可以想到古時候勞動人民是如何向下一鑿子、一鑿子,鑿出的這個井。

再下二三十米,可以依稀地看到井底映著水光了。井壁用腳已經夠不著了,王珂蜷著腿,抓緊向下,他低頭看看腰間的小馬燈,還是點燃,在黑黝黝的井裏閃著一絲溫暖的光。

終於快到了井底了,再抬頭向上看,幾乎看不見副連長魯澤然,隻看到頭頂一個巴掌不到的小井口,手掌觸摸到井壁,冰涼。

抬頭向上喊了一下:“放,放,放繩子。”

上麵的繩子放下來,王珂一下落在水裏,水不深,隻沒到膝蓋,剛入水,腳刺骨的涼,但頃刻間就感覺不到水的冷了。此時王珂抖了一下鬆軟的繩子,拔出自己綁在腿上的軍用匕首。既然是千年未斷的井水,井下應該有不知名的生物。

他靜靜地手舉馬燈,觀看了一下井底,竟然一條魚也沒有看見,仿佛昨天才幹過。再彎下腰用手在水裏摸了摸,到處都是厚厚的碎桶與斷繩。粗略地估了一下,下麵至少有幾米的厚度。而且依然是光滑的井壁,沒有一塊磚。泉水還在“咕嘟咕嘟”地冒泡,慢慢地往上湧。

王珂大感奇怪,這深達百米的井底,如何還有氧氣?這長達百年、千年的井底,為什麼沒有魚蝦?而且這水既然向上湧,說明泉眼還在,但為什麼井裏水上不來,存不住呢?

這時候王珂幹脆舉著馬燈,解開自己腰間的繩子,一手舉著軍用匕首,打算沿著井底走一圈。既然下來了,就要看看,這井底到底有何古怪?

突然他感覺到有陣風掠過自己的臉。

井底怎麼會有風?他凝神向前看去,他驚住了,在前方不遠處,也就是自己腰的部位,井壁上竟然有個洗澡盆大小的洞,而那些風正是從洞裏吹出來的。

王珂趕緊走過去,把馬燈向洞口照去,什麼也看不見,這時候想起來,隨身背的挎包裏,還有一支手電筒。掏出來就向洞口照去,洞斜著向下方延伸,電筒光隻看見五六米遠,因為洞的曲折,還是啥也看不見,但是洞裏麵很大,側耳聽聽,隱約聽到洞裏十米開外,傳來隱隱的水聲和滴噠聲。

原來如此,這井竟然是個漏井,水漲到這個地方,就從這洞漏了,而剩下的水被村裏老鄉一氣打光,再滲滿正好一天一夜。倘若不發現這個秘密,再過若幹年,井底下的雜物堆到洞口,可能一滴水也打不到了。

想通了這些,王珂興奮的向井口喊道:“副連長,我找到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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