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寂的青樓裏“轟”的一下沸騰了,眾人爭先恐後的來到了箱子旁,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翠娘眼睛都直了,這...這有多少銀子啊!
這小姑娘活脫脫一尊財神爺啊!
雖然說這財神爺麵冷了些,但是夠大方啊,真真是太招人喜歡了!
廂竹將打開的匣子遞到翠娘手中,翠娘低頭一看,竟是厚厚的一疊銀票,她的呼吸都變細了,嗓子眼裏擠出一聲兒變了調的央歎:“天爺啊——”
薑零染道:“交人!”
翠娘兩眼放光,聞言點頭如搗蒜:“交,交。”說著從匣子中抬起頭,看著眼跟前的財神爺,保養得宜的臉上硬是笑出了褶子:“姑娘看上我們樓裏哪位姑娘了?”說著懊惱的“嘖”了一聲,騰出一隻手在嘴上輕拍了下:“嘴瓢了,容我重新說。姑娘想贖哪幾個姑娘回去?”
“放肆!”文叔臉色倏的變冷,甩手一鞭子抽在地上。
“唰”的一聲細響,聽的人牙酸心顫。
蜂擁而來的人群頓如潮水般退去,樓裏剛剛揚起的紛雜喧擾在這一鞭子下又歸於沉寂。
翠娘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裏的匣子差點脫了手,她目露惶然,驚疑不定的道:“怎怎...這是怎麼了?”
廂竹冷斥道:“休要胡沁,這是我們平肅侯夫人,快把我們侯爺交出來!”
“平平平肅侯夫人?!”翠娘的嘴又瓢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三樓一間緊閉門窗的房間,怎麼回事?孟致沛不是說絕不會有人知道他來此處的嗎?這怎麼還把正牌夫人召上門了?
這這,她開門營業這許多年,男人見了無數,自有一番手段能哄的男人平怒乖順,叫往東不往西。
可女人?還是來青樓裏找夫君的侯門夫人,她怎麼敢用插科打諢和稀泥的那一套去應對?!
再一看平肅侯夫人身後這一大群凶神惡煞的打手,翠娘更是膽戰心驚,臉色蠟白。
這麼大的麻煩,她可要如何收場!
人群中響起嘲笑和私語,這平肅侯夫人著實彪悍,竟一點不顧及平肅侯的臉麵與自身清譽,親來青樓的軟塌上捉人。
薑零染的目光專注的看著翠娘一舉一動,並不受周遭這些嘲笑的影響。
順著翠娘的目光看過去,道:“三樓?那個房間?”
翠娘聽著這平淡淺柔卻足以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不覺牙齒打顫,手裏的匣子也成了燙手山芋,她忙不迭的塞回了廂竹的懷裏,然後“哐哐”幾下把掀開的大木箱子合上了,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平肅侯夫人說笑了,侯爺並未在此處,您不如去別家看看?”
孟致沛可是警告過她,若向人泄露了他在此處狎妓的事情,就讓她這倚香閣在京城開不下去。
他們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她一個開門做營生的實在犯不著牽扯進去,還是先把人哄走,再讓孟致沛盡早的回去安撫,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