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薑零染為什麼要給他寫信?
不過想到此人與平肅侯府的些末關係,文叔又心生雀喜。他認為薑零染縱然心中痛恨孟致沛薄情寡義,卻不會有所反擊,一是薑零染太過愛重他,二則,她性情實在柔善。
可這封信是否能說明,她並不會罷休,反而要以牙還牙?
文叔希冀道:“姑娘這封信,事關今日之事嗎?”
薑零染點頭。
文叔便不再多言,拿起信揣在了懷裏:“姑娘放心,保準不留痕跡。”說完退了出去。
廂竹唯恐薑零染用別人的罪責懲罰自己,今日觀察下來卻是積極吃藥,努力生活,這令廂竹萬分欣喜。
看了眼更漏,已近子時了,忙催著薑零染歇下了。
大雪紛揚一夜,次日卯正剛過,天光還未盡亮,距離皇城根最近的一處茶肆裏便坐滿了人。
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品茗好茶的雅士,之所以這一大早的就趕來喝茶,是因為他們有事求辦,往各官員府邸裏遞帖子無人理會,便在這裏圍追堵截下朝的官員。
好運氣的時候跟在轎馬邊說上幾句,許就有眉目了。
寥寥茶霧從杯中升騰,很快消散在微涼的空氣中。
不知誰說了一句。
“你們聽說了嗎?昨兒平肅侯為了個妓子把她的發妻打小產了!”
茶肆裏一靜,而後便熱鬧了起來。
“這麼大的事情京城裏盡知了。”
眾人吃著幹果喝著茶,紮堆論起了孟致沛的狠毒無情與薑零染淒風苦雨的處境。
有人嗬笑道:“這隻是其一,還有第二樁事情你們不知呢!”
眾人疑惑:“什麼第二樁事情?”
這人道:“那薑四姑娘受了欺負便回了娘家,誰知薑家卻大門緊閉,派了個管事媽媽出來轟趕。最後薑四無處可依孤身出城去了。”
有人質疑:“你怎會知曉的這般清楚?”
這人笑了,頗有些自豪的道:“我表哥在東城門當值,看到薑四的馬車出城,湊巧與我說了,我也是好奇這剛剛小產的人不在家裏養著要去何處,便順嘴打聽了一下!”
茶肆裏又是一陣唏噓感歎,果然沒爹娘的孩子連草都不如!
薑零染睜開眼已是天光大亮。
早膳過後孫大夫來診脈,因薑零染昨日沾染了寒氣所以藥方做了些調整。
廂竹有些不敢用,憂心道:“要不要再請一個大夫?”
薑零染道:“他不敢!”說著又道:“就是鄭明蘊自己來了,也是不敢的。放心去熬吧。”
廂竹聽著,這才放了心,熬藥去了。
薑零染不願在屋子裏待著,卻也知道如今的身子不宜出門,推開了半扇窗格,看到院子裏梨子嬸和青玉用一捆繩在綁樹。
她疑惑,定睛再看,原來是樹枝被積雪壓斷了,她們打算用繩子把斷枝綁上。
二人都不是擅做這個的,忙活了半天也沒能綁好。青玉氣餒道:“可憐這樹了,本就長得不粗壯,被大雪肆虐了一番又遇到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