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送出去,文叔就時刻關注著李道士與平肅侯府的動向。
他知道李道士去了侯府,可卻打探不到老侯夫人做了怎樣的決定。
直到二月十六這日,城裏才傳來了消息,說平肅侯府一早就派了轎子去倚香閣接人。
文叔忙進了城,確認這消息的真假。
廂竹皺眉道:“今日是三姑娘成親的日子。”
薑零染抄著經文,聞言沒抬頭,道:“今日是個吉日。”
確實是吉日,可在外人看來,孟致沛趕在今日納妾卻有些故意給薑家辦難堪的意思了。
薑婉瑜期待已久的婚事被攪和,怎會痛快?
怕就怕薑家大房不敢衝孟致沛發火,卻把憤怒轉加到薑零染身上。
想到鄭明蘊和老夫人生氣的樣子,廂竹不免擔憂。
薑零染卻坦然從容。
生氣就生氣唄,索性她不在薑家過日子,也礙不著她吃喝。
不能久坐,薑零染不等廂竹催便撂了筆,拿了本遊記去軟塌上躺著看了。
青玉恐她一時短缺了什麼,搬了個小杌子守在一旁。
小丫鬟雲夢走了進來,溫聲稟道:“姑娘,有訪客。”
薑零染奇道:“是誰?”
今日這樣的熱鬧日子,誰會有空來看她?
雲夢道:“安祿伯世子。”
薑零染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一張虛浮泛腫,縱欲過度的臉。
廂竹端著茶點進來,聽到這話兒,想起了前兩年薑零染隨著鄭明蘊去安祿伯府赴宴,安祿伯世子意欲輕薄薑零染的事情。
心中一陣惡心後怕,叱道:“姑娘靜養著,連女客都不見,更何況男客?這樣的消息你們也敢往裏傳,都隻當姑娘好性兒呢!”
廂竹一向持重內斂,對待她們這些小丫鬟也是溫和寬容的,雲夢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麼生氣,頓時便慌了。
以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了大錯,惶恐告罪道:“門房同他說了姑娘誰也不見,可他卻說他有咱們公子的消息要告訴姑娘。門房不敢瞞著,便把消息傳了進來。”
薑零染怔了怔。
安祿伯是朝中現任的兵部尚書。
軍中的消息向來靈通,難道是兄長出了什麼事情?
想到這裏,薑零染坐不住了,急道:“快請他進來!”
安祿伯世子單誌遠被請進了偏廳裏。
看到了廳中的薑零染,被色欲浸淫的失了神采的眼睛頓時亮了,舔了舔嘴唇笑道:“四妹妹有禮了。”身子矮下去,可眼睛卻沒從薑零染的臉上移開。
薑零染聽著這稱呼皺了皺眉,起身還了一禮,也顧不上斥他粘膩的眼神,開門見山道:“世子說有我兄長的消息是嗎?”
單誌遠點頭,向她走了幾步,親昵道:“我特意來,就是為了告訴四妹妹這個消息的。”
薑零染忍下了後退一步的衝動,道:“世子請說!”
單誌遠看了看廳中的侍女,麵有難色:“這消息絕密,關乎我父親的性命。請四妹妹諒解。”
薑零染沒有討價還價的立場,抬手屏退了廂竹與青玉。
單誌遠看著二人出去,提醒道:“關門!”
薑零染聽著這話,暗暗捏了捏袖中的匕首,定了定心神。
聽到“關門”二字,廂竹頓時警惕起來。卻看薑零染衝她點了點頭,她隻得關上了門。
薑零染道:“世子現在可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