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老夫人的心頭浮起濃重的悵然,憤怒感倒是抵消大半。
沉默片刻,老夫人道:“晚上你走一趟萬家。”
薑冼木思忖著道:“母親的意思是要萬冗出麵彈劾平肅侯?”
老夫人冷哼一聲,不善道:“薑家丟了這麼大的臉,他平肅侯府也別想逍遙快活!”
薑冼木皺起了眉。
自從有了侯府這門姻親,朝廷上下對他都客氣了幾分,如今若要因後院一點小事而交惡,是否太過小題大做了?!
鄭明蘊聽半夏說老夫人找薑冼木商議薑零染的事情,忙趕了過來。
廊下偷聽著二人的對話,氣的暗啐了一口。
該死的老虔婆一貫的偏心二房!
說是給薑家找臉麵,倒不如說是給薑零染撐腰!
連累的她的婉瑜灰頭土臉的出嫁,反過來卻還要薑冼木去給她撐腰,天底下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深吸了口氣,壓下頂到嗓子眼的怒火,嘴一撇,無淚嗚咽著進了屋子。
老夫人和薑冼木聽到這一腔,齊齊的皺起了眉。
厭煩的瞥她一眼,薑冼木沒好氣道:“哭天嚎地的,你還嫌家裏不夠亂嗎?”
鄭明蘊聽出薑冼木是真的惱了,哭聲戛然一止,從手指縫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暗罵他榆木腦袋!
老夫人默不動聲的抿著茶,心裏對兒子斥兒媳的這種戲碼感到十分的快意。
鄭明蘊委屈道:“老爺這話說的有失偏駁了,家中如今成這樣,哪裏是我的緣故?您斥我做什麼?我知道老爺疼愛四姑娘勝過咱們的婉瑜,可我又何嚐不是?”
說著吸了吸鼻子在老夫人身邊坐下:“不是兒媳埋怨,四姑娘她怎麼也是世家嫡女,打小讀聖賢書長大的,如今卻連夫妻間的關係都處理不好,竟延伸到兩府的紛爭!”
“讓萬家幫忙容易,可這一紙彈劾書遞上去,兩府可就徹底的有了嫌隙!”
“再者若真的把決策權交到皇上手中,誰又能保證事情的發展真如咱們所想?就算皇上給咱們找回了體麵,斥責了孟致沛,可母親想過嘛,那老侯夫人拿孟致沛當眼珠子似的,若是孟致沛此遭吃了掛落,她豈不怨惱?以後受磋磨的不還是四姑娘。”
鄭明蘊一邊說一邊仔細打量老夫人的神色,見她皺眉沉吟,心道有戲。眼珠一轉,趁熱打鐵道:“這樁官司平肅侯府做的固然不對,可咱們四姑娘也不能說無錯!真要鬧上了朝堂,不管皇上怎麼判,咱們家姑娘落一個不顧夫家體麵的名聲那是跑不掉的。”說著低了低聲音,憂愁道:“五姑娘和六姑娘可還沒出嫁呢。”
老夫人越聽神色越凝重,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是我思慮的不夠周全了。”
鄭明蘊心中一喜,忙奉承老夫人耳聰目明,心思靈敏。
而後還不忘踩薑零染一腳:“是四姑娘她不懂事,氣的母親一時糊塗了。”
薑冼木不明白鄭明蘊烏泱泱的說這麼一大堆是在鋪墊什麼。
忙與她打起了配合,問她道:“那以你看,現在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