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聽得瞠目結舌,這一遭不是來請人的嗎?
若砸了門,那他與薑零染的關係豈不更是水火不容了?
愣神片刻,王路立馬高聲應了是。
他可是非常樂意看孟致沛作死的!
暖閣裏氣氛靜謐沉肅,襯的大門處一下又一下的砸門聲格外的揪心。
萬千千氣的臉色發青,拳頭捏的死緊。
他這是打量著薑零染沒人撐腰,才敢一次次的欺負啊!
廂竹憂忡道:“姑娘,門房現隻有五人當值。”其餘人都被大虎帶走找文叔了。“...怕是不敵啊。”
薑零染慢慢的轉動著手中的杯盞,沒做聲。
茶霧繚繞間,她恍然又回到了前世同歸於盡的那一日。
孟致沛啊孟致沛,死一次不過癮是吧!
砸門聲止了!
薑零染放下茶盞,起身叮囑青玉:“你在這裏陪著千千,等我回來。”
萬千千跟著站起了身:“你要出去見他嗎?我陪你一起去!”
倚香閣裏他能把薑零染打的小產,今日毫又不顧忌的砸門闖院,可見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她不能讓薑零染一人去見他!
薑零染笑道:“夫妻間的事情,你一個沒出嫁小姑娘如何能摻和?”說著掏出了袖中的匕首給她看:“你瞧,我有防身匕首,不會有危險的。”
萬千千不信這話。
若沒危險,她帶匕首做什麼?可見她心裏也是沒底的。
可也明白自己確實不好出麵,道:“我一個人呆著就行,你把青玉帶去吧,多個人多個照應。”
說著又叮囑廂竹青玉:“你們機靈著些,若有什麼危險,立刻來通知我。”
她本人雖沒什麼震懾力,但她父親好歹是督察院禦史,就憑這一點,孟致沛在他麵前就不得不收斂言行。
二人點頭應是,扶著薑零染出去了。
孟致沛看爛泥一般的瞥了眼被打倒在地的門房,姿態優雅的進了莊子。
輕車熟路的來到薑零染的院子。
就看她身披著件月白色滾狐狸毛的鬥篷站在廊下,眉眼疏冷,氣息凜冽。
孟致沛厭惡透了如此不遜的她,心頭的怒火更是拔高了幾分。
可礙著薑詩韻在,他不好說難聽話。
冷斥道:“你如今是越發的得寸進尺了!”
薑零染的目光在孟致沛忍怒的臉上一掠而過,落在了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薑詩韻身上。
薑詩韻注意到了薑零染的眼神。
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子糅雜著奪取薑零染心愛之物後的暢快與一往無前的勇武。
壓下呼之欲出的譏諷,薑詩韻委曲求全的望著薑零染:“四姐姐,你快別鬧了,祖母因著你都病了好些日子了。今日侯爺來能不計前嫌的來接你,已是寬宏大量,你快別任性了,回去吧。”
孟致沛隻覺得薑詩韻的每一個字都說進了他的心坎裏。
深吸了口氣,暫且壓下了心頭的怒火,飽含著失望與責怪道:“看看五妹妹,你也該懂事些了!”
薑零染眸光深沉,神色驚雷不動,漠然聽著二人一唱一和。
鬥篷下的手輕輕的摩挲著沾染了她掌心溫度的匕首。
一把生鐵所製的匕首尚可能捂熱。
叵測人心啊,竟比生鐵還要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