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越發來勁了!燕柒不相信安祿伯這廝不知道他兒子做下的混賬事!
明知有錯,不關起門來好生教育,還敢舔著臉的來找皇上論理?
合著別人死活都不重要,隻他兒子的安危是舉足輕重的要命事?
這樣的人怎配為官為伯!
想到薑零染手腕上的淤青與隱忍戒備的神情,燕柒的笑意越發冷萃了:“安祿伯真想死也不必急在這一時。”
“這杯酒我先給你預備下,待會兒了斷了官司,你再飲不遲!”
說著看向皇上,揖手道:“我與單誌遠的官司,隻我一人麵聖申辯,怕是會被有心人曲解成皇上刻意袒護。”
“還請皇上召單誌遠進宮,我要與他當麵對質!”
皇上聽著他為自己聲名著想,心下熨帖。
又看他指揮若定,心中明白這件事情定有隱情,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虛抬了抬手。
孫得勝恭敬頷首,領了命,悄步退出去吩咐了。
聽安祿伯哭聲悲切,一雙眼睛卻精明外露,滴溜溜的打轉,皇上心下冷笑,靠在龍椅裏氣定神閑道:“安祿伯哭了這半日,也歇一歇吧。”
說著抬手示意小福子。
小福子忙搬了凳子,並準備了茶點,先給皇上換下了冷茶,又依次給燕柒和安祿伯上了茶。
燕柒坦然坐下。
沏的茶是他喜歡的太平猴魁。
安祿伯豈有不懂的!?
說什麼讓他歇一歇,明擺著是想招待燕柒,又不好隻給燕柒一人賜坐,所以他才沾了光!
氣的哼哧哼哧的喘氣,重重落座。
狠狠瞪著對麵悠閑自在的人,一口氣梗的心口作痛!
皇上看到了安祿伯的眼神,心中不痛快起來。
他的兒子百般不好也自有他教訓,何時輪到安祿伯給白眼臉子瞧了?!
不輕不重的放下手裏的茶盞,道:“養不教父之過。若子安真的做錯了事情,朕必然會給安祿伯一個交代。”
子安是燕柒的字。
安祿伯剛喝了口茶,才覺舒服些,聽了這話,心口的怒火頓時有了複蘇之意!
養不教父之過?這不明擺著是袒護之言!
滿天下找找,那個敢讓皇上給交代啊?
那不成造反了!
若是燕柒做錯了事情,皇上會給交代,可若錯不在燕柒呢?小福子忖度著皇上沒說完的後半句話,看向了安祿伯,沒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絲的惶恐。他心下哂笑,渾似無覺的垂下了眼。
燕柒聽著這句養不教父之過,低垂的眉略略抬了下,又落下,麵上依舊是冷冷清清,像是沒聽到。
沉默的抿著茶,將這六字混著茶湯嚼了一邊,隻覺這茶格外澀重。
單誌遠來的很快,不過他並不是自己走來的,而是趴在木板上,被人抬著進來的。
聽著兒子的哀哀叫喚,看著他被打的青腫的五官,安祿伯隻覺得心都碎了,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卻又怕他疼而不敢觸碰。
燕柒負手繞著木板走了一圈,心中舒暢不少,笑著蹲下身,看著單誌遠道:“世子,被人用強的滋味兒如何啊?”
單誌遠聞聲渾身一顫,睜開腫成核桃的眼,看著眼前笑意吟吟的人,嚇得臉色慘白,頓時要躲,可他下身疼的厲害,動彈一下都難,更別提躲了,慌張的抓住安祿伯的胳膊叫道:“爹,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