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內,平肅侯府與薑家大房先後派了六人前來勸說薑零染。
孟致沛納妓子為妾的舉動終於惹怒了九位通房的父母,再有王路躥騰著,事態更是變得激化。
九家人商酌出了一個辦法,給自家姑娘捎去了信兒。
於前日傍晚前,九位妙齡姑娘抵達京城,堵在了平肅侯府門前,哭訴著討要一個明確的身份。
也是,一個妓子都能光明正大的成了妾,她們身心幹淨,溫順懂禮,怎麼就配不上一個妾的身份了?
府門前鬧騰開了以後,孟致沛與老侯夫人才收到消息。
有了鄭清儀和薑婉瑜的事情在前,若此時把這九人接進府,那孟致沛的聲名就算是徹底的毀了。
一時騎虎難下,隻好死不認賬。
誰知這九位不甘示弱,轉頭就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夏惲因著早前“孟致沛遭挾持”的案情被朝廷上下好一番嘲笑。
連著皇上都問他,什麼時候開始京兆府成了他孟致沛玩笑取鬧的場所?
暗指他辦事不力。
眼下接了這九位通房的訴狀,自然是下了一番狠功夫,當晚就帶著衙役敲開了侯府的大門,不收謝禮的把九位姑娘“物歸原主”了!
平肅侯府門外都快成了菜市場,誰路過都想要啐上一口,丟一把青菜,亦或者兩顆雞蛋,再不濟幾塊石頭。
這種情況下,能挽救局麵的隻有薑零染回府!
當然,薑零染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平肅侯府的人來到她跟前指手畫腳!
統統拒在門外了!
此時,她正捧著杯茶,坐在廳裏神遊太虛。
文叔自離開莊子,已有三日。
這三日大虎等人將京城文叔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就是沒見著文叔的蹤影。
一個大活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前世文叔為了他們兄妹奔波勞碌,不得善終,這一世,她一定要讓他榮養天年。
鄭明蘊送走了回門的女兒女婿,便馬不停蹄的來了莊子,好話道理說盡,得的仍舊是薑零染不鹹不淡的晦氣臉。
她心中的怒火壓製不住的焚燒起來。
把來之前老夫人的叮囑忘得一幹二淨。
茶盞一坉,嗬斥道:“因著你,各府都私傳薑家大房薄情寡義,連著婉瑜在婆家都落得沒臉,受了好些明嘲暗諷。”
想著女兒哭的滿臉淚的模樣,鄭明蘊火氣更盛,言辭也更加的犀利。
“你離家自居,棒打侯爺,心窄不容人,悖逆長輩,你的女則女戒婦容婦德都讀到哪裏去了?”
“更不用說你離經叛道,孤行己見,給母家招黑,給夫家招禍。”
“這一樁樁一件件誰冤了你不成?你倒先委屈上了!”
“平肅侯府一次次來請,你不理睬。家裏來勸,你更是不領情!你找薑老三給你出麵討要和離書,你可曾把你祖母,你大伯父,把我,放在眼裏過?”
靜靜聽完這番混淆是非黑白的長篇大論,薑零染轉眸看向鄭明蘊,片刻又看向廳中的青玉:“給大伯母換熱茶,點心也換新蒸出來的。”
鄭明蘊仿佛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何曾不明白薑零染這是在敷衍她。
搓扁揉圓的麵團一朝變成了硌手的石頭,怎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