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液從單誌遠的指縫一點點流失,這一刻,他仿佛已經預見了死亡。
燕柒掏出帕子擦幹淨匕首上的血跡,眼也不抬,淡聲道:“這血約莫能流小半刻鍾吧?世子別怕,我陪著你走完這俗世最後一程,也算相識一場的贈禮。”
說著嘴角帶了些笑,抬起眼睫,露出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
看著嚇得沒人樣的單誌遠,他心情大好,溫聲道:“至於薑四,我自有大把的銀錢給她找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材,閻王就是想收她,那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單誌遠看燕柒老神在在,一片坦然的樣子,心中恨意滔滔。
他自然相信燕柒的話!
這毒雖罕見,卻也不是什麼奇毒,依著燕柒的人脈勢力,想要找出解藥並不難。
好漢不吃眼前虧,單誌遠道:“我可以給你解藥,但你要立馬給我找大夫來!”
這就慫了?燕柒心中嗤笑:“解藥在哪?”
單誌遠道:“在我書房博古架的第三格,有一盆紅寶石珊瑚石榴花的玉石盆景,解藥就在那底座的下麵。”
燕柒心中咯噔一下,如果沒記錯,安祿伯府昨日就被抄了。
那等貴重擺件,怕是早被人收入囊中了。
心緒一轉,他道:“是何毒?”
解藥都說了,也不差說出毒名了。單誌遠道:“醉旖香。”
“何處買的?”
“東市。”
燕柒記在心裏,起身離開。
單誌遠急的叫道:“柒公子,你要給我請大夫啊!”
許如意踮腳巴望著,終於看到走廊盡頭燕柒傾長筆挺的身姿。
迎上前還沒來及說話,就聽燕柒道:“世子受了些皮外傷,許大人給找個大夫來吧。”腳下沒停,轉眼沒了蹤影。
許如意擔心著單誌遠的死活,也顧不上去送燕柒,緊趕著去了牢房,就看單誌遠兩手血,慘白著臉嚎叫著:快請大夫,我不想死。
上前查看,發現真的隻是皮肉傷,並未傷及血脈,許如意鬆了口氣。
薑零染醒來已是掌燈時分。
廂竹和青玉歡喜的要掉淚,上前將人扶起來,道:“姑娘可覺得好些?”
薑零染點頭道:“睡了一覺,覺得渾身輕鬆多了。”
廂竹和青玉對視了一眼,想說並不是睡一覺的緣故。
薑零染汲鞋下榻,看窗外天色暗沉,道:“我這是睡了多久?文叔可有消息?”
廂竹和青玉又對視了一眼。青玉鼓著嘴搖了搖頭。便由廂竹回話道:“姑娘睡了三個時辰。眼下酉時剛過。”
“文叔他...大約快有消息了。”
薑零染聽著皺眉:“什麼叫快有消息了?是找到什麼線索了嗎?大虎怎麼說的?”
廂竹搖頭:“大虎沒傳回消息,是...那個...。”
薑零染看她吞吞吐吐,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念頭,提著心道:“文叔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廂竹看她著急,不敢再瞞,況且這件事情也瞞不住。
“奴婢告訴姑娘,姑娘可不許生氣。”
薑零染身邊這兩個丫頭,一個活潑一個沉穩。
若青玉說這句話,那著實正常,可若廂竹說,那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了!
薑零染變了臉色,急道:“別讓我著急,你快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