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黨”也另擇新主。
幾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做了抉擇!
此戰中,拔得頭籌的人是信王燕辜——燕柒最好的兄弟!
而那時的燕柒也願意禦前進言,重金籠絡,替燕辜造勢鋪路。
次年三月,皇上壽辰後忽患惡疾,沒多久便駕崩了。
信王燕辜不出所料的登基為皇。
新皇登基的次年,也是七月,蜀中地動,傷亡慘重。
燕辜讓燕柒捐九成的身家用做賑災款。
賑災乃是國事,哪有以一人之力救災的道理?
更何況,九成的銀子根本用不完!
說是賑災,實則與明搶豪奪有何區別?
薑零染不知其中曲折,隻知次日燕柒便捐了。
這九成銀子從商行抽出來,代表著什麼,沒有人會不清楚。
一夕之間,大庸第一商,隕落了。
可燕辜還在燕柒身上索取著餘熱,他竟恬不知恥的把燕柒歸入了戶部,第一公子儼然成了給國庫賺銀子的工具。
而後一次宮宴,她看到了站在角落裏,麵色平靜的燕柒。
一襲墨衫,襯的人嶙峋蒼白。
繁華喧囂場裏那僅有的一點落寞盡數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他就像是一塊瘡,與這個花團錦簇之地格格不入。
席間有人向他敬酒,帶著惡意的嘲笑。
燕柒也笑,笑的冰涼。
他接過那杯酒,遙遙的對著龍椅上冷眼旁觀的燕辜舉了舉杯,道:“謝皇上賞!”
燕辜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他卻不理會,闊步離開了大殿。
脊背筆挺,行走間衣袂飄飄,依舊是那個風采卓絕的少年郎!
而壓倒燕柒的最後一根稻草是雲癡。
燕辜竟然讓雲癡去給曾經輕薄了她,而後被燕柒狠狠教訓的武狀元做妾。
雲癡為保尊嚴清白,自盡了。
仿佛是猜到結局一般,太子一改與世無爭的態度,接連進言,太子妃也冒死覲見,跪求燕辜放燕柒出京。
燕辜不允,叱罵太子妃陰險惡毒,故意離間他們兄弟之情。
憤怒之下,一紙詔書,將京中養病的太子貶出了京。
太子死在了半道上,太子妃也沒獨活。
沒幾日,燕柒的死訊傳了出來。
新皇溫厚,追封燕柒為安逸侯,厚葬燕山山腳下了。
那時她已經被孟致沛限製了自由,燕柒的死訊她過了好幾日才知道。
她讓文叔去亂葬崗給雲癡收了屍,算是還了燕柒那跳水撿荷包的情。
這一世她欠燕柒的更多,所以她必須要救下他,讓他遠那個居心叵測的燕辜。
燕柒定定看她片刻,沒分辨出這“怕”字的真假。
端著手邊的茶抿了一口,他望著桌角明亮的燈芯,低聲道:“我家在江南,你知道嗎?”
燕柒不知她聽過多少關於他的事情,索性從頭講起。
也不知在賭什麼氣,多少人在他麵前說過太子好,他都一笑置之,可到她這兒怎麼就軸上了?
薑零染從他這句話中聽出了背井離鄉之人的酸楚與思鄉之情。
想來他從沒有把京城當做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