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筆畫之間,清雋有力,蘊著些鋒利。
像他這個人。
到了慶文街,廂竹便把帷帽給找了出來。
薑零染接過戴上,下了馬車,直接上了二樓,找了間靠裏的房間。
一盞茶喝完了,人還沒到。
薑零染便有些無聊,推開窗戶,低頭看著下麵。
門就在此時推開了。
薑零染扭頭看去。
就看門外站著燕柒。
她伏在窗邊,耳畔的碎發被風吹起,扭頭看來時嘴角自然的抿起了笑,輕聲道:“你來了。”燕柒心頭就覺得溢滿了溫暖,笑著走了進去,在她對麵坐下,道:“小丫頭,你膽子不小,沒頭沒尾的四個字就敢來?”
“你就不怕是別的人寫來誆騙你的?”
薑零染怔了怔。
接了紙她便猜想是他,看了紙上的祥和茶樓後她更是篤定不疑,毫無戒備的就來了此處。
是啊,若信不是他寫的呢?
她的防備心怎麼會這麼薄弱。
燕柒看她麵上升起了後怕,一時笑意更濃了,漆黑的眸子泛著栩栩的亮光,盯著她,聲音柔軟的不像話:“看來,我是你不必防備的人。”
說著頗有些得意的補了一句:“多謝你給我的這份兒無上的榮幸。”
薑零染沒辦法反駁這話,又看他又沒了正行,無奈道:“公子找我來做什麼?”
“你不是去看鋪子了,我怕你有問題找不到人問,便來見你了。”說著倒了杯茶,又給她添了茶,道:“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薑零染沒想到自己偷偷去看還是被他察覺了。
聽他這麼問,便猜到他剛剛必然是在鋪子裏的,又或者,他有可能看到了她的馬車...不,他一定是看到了她的馬車,不然也不會讓人送信了。
心裏頓時生出了些不自在,道:“誰去了?我才沒去,我是路過。”
燕柒喝著茶,看她梗著脖子強辯,差點給笑嗆了。
“雲片糕,崇明糕,五香豆,小炸糕,海棠酥,豌豆黃。”
薑零染說不出話了。
他說的點心,都是她在人生大事裏買過的。
燕柒看她臉上暈騰起的紅,胳膊肘壓在桌子上,上身探近了些,笑問:“好吃嗎?”
薑零染抬眼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睫,片刻,才點了點頭。
燕柒笑著道:“你喜歡吃就好。”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支簪子,擱在桌上,推到她手邊。
薑零染看了眼。
是一支玉蘭花銀簪。
她看著,又看他。
燕柒臉上掛著稀鬆平常的笑,不怎麼刻意的道:“點心都品鑒了,首飾自然也要試戴一下。”
說著又往她手邊推了推:“鋪子裏最便宜的,今日還無人問津過。”
薑零染捏起看了看又放下:“試戴就不必了,看過就算。”說著推了回去。
燕柒看了眼,沒碰,也沒收回,問她道:“這些日子在府裏做了什麼?”
薑零染道:“也沒做什麼,就是處理些瑣事。”
出了孟致沛那件的事情,薑霽便不太敢讓她出門,加之鋪子裏近期也沒什麼事,她就懶在府裏了。
燕柒點了點頭,又道:“會無聊嗎?”
薑零染搖頭,笑道:“千千常來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