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又大又深,看得出這塊石頭原本嵌得很牢固。
又因山崖凸出一塊,成了天然的屋簷,雨水沒刷進去,所以窟窿裏還算幹燥,二人跳了進去。
薑霽按了按土層,非常夯實。
百香用劍杵了杵,留下淺淺的印記,道:“不是易鬆動的。”
薑霽點頭,四下看了看,道:“要撬動這石頭,落腳點隻有咱們下來的地方,那麼...。”他審視著最後踩的一塊石頭,又打量著窟窿的邊緣,看到什麼,眉目舒展開來,道:“在這裏。”
百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道深深的撬痕纂刻在青黑的石頭上。
百香用手摸了摸,擰眉道:“看來真的有人要算計我家公子。”
薑霽在這道撬痕的直下位置,也就是這塊石頭的最下緣也發現了撬痕。
聞言扯唇輕笑:“樹大招風嘛。”
就燕柒那欠揍的模樣,這些年不知樹了多少敵人,有人陰他實在不足為奇。
百香聽著薑霽冰涼涼的語調,再看他清冷的神色,不解道:“副統領看我家公子很不順眼的樣子?”
薑霽轉眼看著百香,輕笑反問:“你家公子他看我順眼嗎?”
百香想著這兩日燕柒嘟囔薑霽的那些話,閉緊了嘴巴。
薑霽看他這神色便知自己在燕柒嘴裏沒什麼好話。
他無所謂,反正絕不會再讓燕柒靠近妹妹就是了。
欠的恩情,由他來還。
仰頭看了眼,道:“要下雨了,走吧。”
百香點頭跟上。
到了山頂,就見燕柒坐在一處平石上,沐著涼風,吃著不知哪裏摘來的青果子。
明明渾身的泥垢,滿臉的汗水,可卻看不出絲毫的狼狽,像是從骨子裏都透著矜貴灑脫一般。
饒是薑霽,也不得不承認,燕柒這廝有副好皮囊。
莫非妹妹就是看上了他這張臉?
薑霽正想著,就看燕柒看了過來。
也沒起身,抬手一揚,握在手裏的一個青青的圓圓的東西就扔了出去,道:“接著。”
薑霽一手抄住,低頭看了眼,是叫不出名字的野果。
百香也得了一個,捏在手裏掂了掂,沒吃。
燕柒扔了果核,拍手站起了身,道:“怎麼樣?”
百香上前兩步,束手稟道:“確實有撬棍撬過的痕跡,兩處。”
薑霽自然不做彙報的事兒,一來他不是燕柒的手下,二來這種事情本就是自己人的話才最可靠。
在一旁坐了下來。
這一路又累又渴,看了眼手裏水靈靈的果子,他沒忍住,咬了一口,差點沒當場酸死。
氣惱的瞪了眼燕柒。
卻見燕柒手裏捏著個果子,手指一動,手裏的果子拋起來半尺高,再接住,偏頭看著他,一臉的好笑。
“這是寶山特有的果子,比醋還夠味。不過看副統領的樣子,似是不喜歡吃酸?”
薑霽錯了錯後槽牙,皮笑肉不笑道:“公子若早提醒一句,就更好了。”
燕柒看他吃癟,花蜜被攔的糟糕心情稍有好轉。
想著道:“副統領一路上山,又親眼看了那窟窿和撬痕,不知有何高見?”
薑霽聞言暫且放下了私人恩怨。
眉間略顯得凝重,沉聲道:“想從凶手入手是不太可能的了。這山誰都能進,什麼時間都能來,加上這幾日都在下雨,想要找到目擊者和凶手留下的痕跡,幾乎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