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守著幾個空殼子的鋪子,全靠莊子上的出息過日子,老侯夫人便不敢再放手他花銷。
他每日過的是緊緊巴巴。
今日來捐銀,好說歹說,老侯夫人才給了一萬兩。
說什麼孤兒寡母,一萬兩已是不少。
孟致沛怒道:薑零染還喪父喪母新立門戶呢,不照樣捐了兩萬兩?他們怎好低過她?
老侯夫人一聽這話,竟連一萬兩都要收回去。
孟致沛不敢再強,拿著銀票便出來了。
這會兒聽燕柒問,想到他壕手一揮捐出了兩百萬兩,還不算糧草,這“一萬兩”這三個字就有些說不出口。
看書桌後薑零染鋪冊等著記錄,他聲若蚊蠅道:“一萬兩。”
薑零染麵無波瀾的記下。
聽得他沒有再反唇相譏,心裏讚他一句。
不管是誰,不管捐多少,都是一份兒對災民的善意。
她是這樣想,她覺得,他也是這樣想的。
一旁的廂竹接下孟致沛縮縮巴巴掏出來的銀票,查驗無誤後放在身後的木匣子裏。
孟致沛看她懸臂蘸筆間自帶一股子嫻靜氣息,想起幾個月前他們度過的日子,忍不住往書桌旁走了兩步,低聲道:“今雪,娘病了,昏睡間總是會叫你的名字,你什麼時候回家看看她啊。”
“我也想你了,你以後能別躲著我了嗎?”
“呸!”燕柒吐出喝進嘴裏的茶葉,啐道:“什麼東西,又臭又髒!”
孟致沛一愕,他怎麼有種燕柒在罵他的感覺?
薑零染聽著孟致沛的話本無感覺,可聽燕柒這一腔,手上霎時一抖,字兒差點寫歪了。
她穩了穩心神,才寫完最後的字,擱下筆道:“侯爺錯了,我與平肅侯府已沒有半點關係。”
“還有,勸侯爺莫在胡言亂語,我兄長雖不在京,可文叔還在,他手裏的刀依舊鋒利!”
孟致沛扭頭看了眼守在門外的文叔。
又回看著薑零染,懊惱又委屈道:“我真的知錯了,今雪,你就原諒我吧。”
越說越真切,眸子裏的深情像是要溢出來:“這麼久以來我一直都在等你回頭,不少找來要嫁女求榮的,我統統都趕走了。”
“侯夫人的位子隻能是你的。”
燕柒關切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咦,我聽說貴府的姨娘胎像不穩,如今怎麼樣了?這孩子可是寶貝疙瘩,萬不能出一丁點錯的,不然可真就虧大了。”
孟致沛後脊一僵,攏在袖中的手掌緊攥成拳。
“還有我上次進宮,聽到禦醫院裏有人說侯爺身子用勞過度,以至於虧損。補藥吃著可還管用?若不行,需待盡快換方子才好。”
“苦了誰也不能苦了後院的那些美嬌嬌不是?”
“對了,我這裏有些人參鹿茸靈芝什麼的,用不用送侯爺幾車?拿回去給愛妾安胎也好,自個兒補身子也行啊。”
孟致沛臉皮漲紅泛黑。
這是個什麼東西,每一句話都在拆他的台!!
悄悄的睃了眼薑零染的神色,隻覺得更冷淡了。
原本都被他說動了的!
孟致沛心中的怒火克製不住的往外冒,若這人不是燕柒,他早打死了事了!
倒是不知他嘴皮子這麼利索呢!薑零染朝他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