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蘊聽了老夫人的話,這才意識道她想的過於簡單了。
不免憂忡起來。
萬一元誠伯府不滿意他們給的說法,氣怒之下提出和離,更甚至休了婉瑜,這可怎麼辦?
自來知道老夫人主意多,此刻看她說一半留一半,急問道:“母親的意思是?”
老夫人看她一眼,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她這幾年掌管中饋,過得是順心順意,長時間不用腦子,如今竟愚笨成這般。
夫不正,妻不賢,大房敗落,怨不得時運。
她又想起了二子在世時,薑家的昌盛。
低低的哀哀的歎了口氣,聲音中多了幾分蒼老,道:“京中生存,講究同氣連枝,共榮共損。現如今二房重新崛起,眾人自然也不敢輕視大房。”
“如今縱然元誠伯府心中有氣,也要顧忌幾分。”
“過兩日你們帶著婉瑜回去,真誠的認個錯,這事兒也就算是了了。”
說著冷淡的盯了眼薑婉瑜:“為妻為媳,穩重,機敏,識大體才能被夫家敬重,明白嗎?”
薑婉瑜被這一眼看的心裏發緊,怯怯的點了點頭。
鄭明蘊臉上也訕訕的:“兒媳會好好的教導她的,不會再有下次了。”
老夫人道:“如此最好!”說著又道:“不過,在此之前,先要和二房修複關係。”
這些日子,她越發的覺得當初答應分家是愚蠢且錯誤的決定。
提起與二房修複關係一事,鄭明蘊的火氣就止不住的往天靈蓋竄。
她狠狠的咬了咬牙,脫口要說什麼,可看著老夫人陰沉的臉,又忌憚著咽了回去。
轉而道:“不是咱們不修複,實在是四姑娘她不識好歹。”
“我那四個侄兒哪裏不好了?她見了掉頭就走是什麼意思?”
因著這件事情,她如今在娘家是一點臉麵體麵都不剩了。
幾個嫂子恨不能找上京來討說法。
老夫人想起了上次的家宴,臉色更顯陰沉。
鄭明蘊越想越委屈,越上火。
嘟囔道:“也不瞧瞧她自己,一個和離過的,還真以為是冰清玉潔的小姑娘?”
“我那四個侄兒也就是看她還有些姿貌,又加上我許了重金,這才願意,可她倒好,一股腦的全給否了。”
“薑霽竟還不識好歹的找上門說些戳心窩子的冷言冷語,我怎麼這麼命苦啊。”說著捏起帕子沾了沾眼角。
老夫人懶得看她裝腔作勢,更懶得接她的話。
道:“午後便讓三姑娘和六姑娘去茶樓吧。”
“去茶樓做什麼?”鄭明蘊和薑婉瑜異口同聲。
老夫人看著母女二人的蠢樣,憋悶了會兒,道:“她萬千千能端茶倒水彰顯姐妹親昵,你們就不行了?”
“不管二房如今抱著怎樣的心思,隻要在外人眼中,咱們是密不可分的一家,這就夠了。”
鄭明蘊頓悟,暗道老夫人裝了一個狐狸腦子,鬼精鬼精的。
薑婉瑜卻勃然大怒,語調拔高道:“讓我去給她端茶倒水!!”
鄭明蘊看薑零染沒明白,剛要開口解釋,就聽老夫人冷笑道:“那我這就去回元誠伯府的話兒,這件事情隨他們處置。”
薑婉瑜頓時便蔫了。
茶樓這邊,隋風提著裝著午膳的食盒上樓,到了大廳便止住了腳,看到薑零染身邊的侍女,含笑道:“勞煩姑娘了。”說著把手裏的食盒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