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看他這般,忙又去換他愛喝的太平猴魁。
燕辜麵上歉疚,溫聲道:“子安,你消消氣,別為這混賬東西氣壞了身子。”
燕柒聞言看向他。
自他進了這廳,便一直在避開燕辜的視線。
這會兒四目相對,依舊是他所熟知的溫和敦厚,他看了這麼多年,眼下卻忽然覺得陌生起來。
他甚至想走過去,試著在燕辜的臉上揭一下,看是否能揭下一層虛偽的假麵來。
燕辜看他神色隱忍,心思轉了幾轉,眉頭皺的緊了些,自責愧疚道:“都是我太過縱容他了。”
“俗話說嚴師出高徒。我已經給他在京外找了一處好的私塾,這兩日就要送他過去。近三年五載應該不會回京了。”
說著起身揖手道:“多謝子安你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他這一次。”
燕柒似乎是滿意了這個答案。
微微笑了起來,語調也有所緩和:“四哥言重了。”
“若是因此事要送他出京,大可不必。”
燕辜看他展顏,終於輕鬆了幾分,抿笑道:“他犯了錯,自然該受罰,子安不必替他求情。”
自從那黑賭l坊被燕柒發現,燕辜便不敢再讓木讓經營,導致如今銀錢短缺。
現下趁著這次機會,他打算把木讓送出京去,在外麵經營賭l坊可比京中盈利更多,也不用再束手束腳,擔驚受怕。
他早有此想法,隻是他一直都極其“愛護”這個年幼的妻弟的,若貿然的把人送出京,怕是要有人生疑。
再者,他也不能讓自己背上一個發妻死後,薄待妻弟的冷血名聲。
這次倒是個好機會。
就算有人置喙,也隻會說燕柒欺人,他力若,護不住年幼的妻弟。
以此搏一把父皇的同情是沒跑的。
說不定燕柒在災時紅綢高掛的給妓子辦生辰的事情也會被言官揪出來,大肆彈劾一番。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一個貪戀女色,奢靡無度的名頭是洗不掉了。
他就要一點一點的蠶食掉燕柒身上所有的優點,將他變成一個誰都不願沾染的臭糞!
他倒要看看,父皇還會不會愛重,還敢不敢心存期望!
.....
茶樓裏,薑零染有些心不在焉。
午膳前,燕柒沒回來。
不過燕兩儀倒是來了,陪著她說話解悶。
捐銀的人日漸的減少,午膳後,二人圍著冰盆坐著納涼。
而冰盆裏放著她們在街上買回來的青李子。
李子被冰了個透,拿在手裏,青皮上沁著寒霧和水珠,看著十分的誘人。
燕兩儀笑道:“不知酸不酸。”說著遞給薑零染。
薑零染捂嘴搖頭:“肯定酸的,我不吃。”
燕兩儀砸了咂嘴,拿著咬了一小口,眉頭高高的挑起,意外道:“竟然不酸,你快嚐嚐。”說著又從冰盆裏捏出一個塞在薑零染手裏。
薑零染接過,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酸的她眼淚都要往外冒。
燕兩儀哈哈的笑起來。
薑零染得知被騙,氣的去掐她的臉:“你這丫頭,戲弄人。”
燕兩儀一邊躲一邊笑:“你怎麼這麼好玩,一騙一個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