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零染看他連撫摸都不敢用勁兒,便知必然是疼得厲害。道:“我已經向這馬場的主人打過招呼了,單管事盡可在家中休養三個月,再來上工不遲。”
單知舟含笑道:“多謝薑姑娘關切,我真的沒事了。”
說著想起什麼,又道:“那銀票我今日未帶在身上,改日取了再還給薑姑娘。”
薑零染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銀票:“那是謝銀,單管事不必給我。”
單知舟麵上浮現了些些羞赧之色:“已經收下了許多的謝禮,再收下謝銀,我怕是要不能安眠了。”說著低頭看向薑顏樂:“七姑娘今日可要換馬?”
薑顏樂看著跑馬場,又深刻的記起了那日的事情,心中起了怯意。
聽單知舟說換馬,忙點了點頭。
單知舟笑了笑,便請著一眾人去了馬廄。
薑零染側目看了眼廂竹。
廂竹會意點頭,轉身去了。
回府的路上,廂竹道:“聽說是單家的人找到了單知舟,打了一頓,還威脅馬場說不許再雇用他。”
“馬場主人對單知舟的印象還挺好,許也是不怕單逸安這隻秋後的螞蚱,便沒做理會。”
“單知舟卻擔心三個月後的變數太大,撐著病身子執意要來上工。”
薑零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青玉想著單知舟的身世,於心不忍道:“姑娘,咱們是不是勸一勸?這若是落下病根,可不是鬧著玩的。”
薑零染掏著帕子給薑顏樂擦手上的點心渣子,聞言頭也不抬,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他如何抉擇,是他的自由。”
廂竹皺眉看了眼青玉。
青玉頓知失言,忙告罪。
次日,單知舟去找薑零染。
薑零染並未在府。
人生大事和風花雪月的月利送來了。
她看著數額,深覺是結算錯了。
派人去問,卻說並未算錯。
她想到什麼,親自去了鋪子裏查賬。
風花雪月的後院廂房裏,安曲陪著笑站在書桌旁,看薑零染一頁頁的翻看賬本子。
薑零染看完,又看了眼打出的算盤,緊皺的眉頭未鬆,道:“可否把這鋪子裏的貨單給我看一看。”
做戲做全套,安曲自然不怕查,當下點頭道:“姑娘稍等。”轉身在櫃子裏取出一本冊子奉給薑零染。
薑零染接過,道:“勞煩安掌櫃了。”
安曲忙稱不敢。
耐心等薑零染看完,卻不見她麵上有輕鬆之色。
心中不禁想,莫非她看出這賬本和貨單是作過假的?
轉念一想又覺不會,他做好後先給燕柒過目了的,燕柒說可以,那必然是可以的。
思忖著道:“這是第一個月,收入尚不夠豐厚。待到再經營經營,會更加好的。”
薑零染看他會錯了意,也未作解釋,隨口道:“你家家主近日來過嗎?”
安曲自然不敢說他家家主此刻就在這鋪子裏。
搖頭道:“這小鋪子,家主怎會踏足?”
薑零染點了點頭,冊子還給他,從後門離開了。
若薑零染有回頭看的習慣,定然能發現院中望著她離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