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問完沒人回答,他垂眼去看,瞧見她定定盯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些不易察覺的依賴。
他的心登時軟成了水。
手指從她額角滑下來,落在肩膀上,攏住她的耳朵,捏了捏耳垂,低聲道:“問你疼不疼呢?”
薑零染回神忙搖頭。
拂開他的手,揉了把被他捏的發癢的耳朵,逃也似的下了床榻。
燕柒瞅了眼她的背影,眼睛裏沁了笑意。
洗漱之後用早膳。
飯桌上,為等會兒背著還是扶著的問題,二人爭討起來。
“....我的腳已經好很多了,走走沒問題的。”薑零染喝著茶,等他把半碗湯喝完。
燕柒默了片刻,頭也不抬的道:“我覺得抱著好!”
“...”薑零染嗆了下,咳了兩聲,道:“那就辛苦公子再背我一次了。”
燕柒放下碗,笑的十分的人畜無害:“好說,好說。”
到了院子裏,薑零染看著長得半人高的雜草,隨口道:“這裏沒人住的吧?”
燕柒躲著地上的小水坑走,聞言也沒過腦子,點頭“嗯”了聲。
將到別院門口,薑零染不想被他身邊的侍衛看到這一幕,執意跳了下來。
她一身的傷,燕柒不敢與她拉扯爭執,隻好順著她,扶著出了門。
見著門外站著的文叔,薑零染目瞪口呆,想到什麼,扭頭狠瞪一眼燕柒。
燕柒早做好她發火的準備,見狀不急不慌,反而調侃了句:“我長得好看你也不能總盯著我瞧不是?”
薑零染氣的差點吐血,甩開他的胳膊,就要往馬車旁走。
燕柒追上去,手掌掐住她的腋下,一個用力把人舉到了車板上。
然後在她目瞪口呆中轉身朝文叔走過去。
文叔看到了燕柒的輕浮舉動,眉頭皺的死緊,單手按在刀柄上,憤慨的盯著走近的人,儼然有要打一架的準備。
薑零染就想,燕柒這麼多侍衛在,文叔若動起手,定然沒勝算可言。
然而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
燕柒與文叔說了幾句話,文叔就騎馬離開了。
隨之離開的還有百香與十幾個侍衛。
留下趕馬車的是一個薑零染沒見過的侍衛。
燕柒撐手跳上了馬車,推著門簾處的人進了車廂裏,順手在她頭上揉了揉:“這麼乖,還知道等我。”
薑零染撥開他的手,淡淡道:“我和文叔可以單獨回城的。”
他無非是怕被人瞧見了,所以才支走文叔與百香。
燕柒從懷裏掏出個藥瓶,看著角落裏低垂著頭的人,溫聲道:“過來。”
薑零染抬眸看他一眼,沒動。
燕柒便坐了過去,手指沾了藥膏,要往她額角塗。
薑零染側首避開,伸手去拿他手裏的瓶子,道:“我自己可以。”
這一早上,燕柒已經聽了許多遍這句話。
她的每一次刻意疏離,都讓他無比難過與無奈。
薑零染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微微垂下了頭。
燕柒從來都看不得她這可憐樣,歎息著道:“你渾身的傷,這麼入京,被擄的消息就瞞不住。”
“你為了不與我同乘,連清譽都不顧了嗎?”說著伸手攏在她的後頸上,把人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