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看薑零染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過來。
進了廳,薑零染沒什麼情緒的看了眼金敏佳,抿笑道:“金姑娘久等了。”
金敏佳十分的錯愕。
按照她所想,她對薑零染做了那樣的事情,薑零染應該不會在她麵前露拙才對,可眼下卻並不怕被她看到這瘸著腿的狼狽的一幕。
甚至還能給她笑臉!
這實在太怪異了!
金敏佳甚至懷疑這花廳裏有什麼陷阱等著她!
薑零染不看她惶惶警備的臉,在她對麵的鵝頸椅上坐下,道:“金姑娘今日來是有什麼指教嗎?”
她用了指教二字,可見心中所想不似麵上這般風輕雲淡!真真是虛偽!金敏佳深吸了口氣,平複這心情。
沉默片刻,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站起身朝薑零染走了過去。
廂竹和青玉心中一悚,頓時移步上前擋在了薑零染身前,警惕喝道:“金姑娘要做什麼!”
金敏佳越過這兩個丫鬟的肩膀看向鵝頸椅上的人。
她非常舒服自在的歪靠在椅子裏,單手支頤,另一隻手閑閑的撥弄著腰間玉佩下的流蘇。
澄澈的目光靜靜的看著自己,笑意未減。
當然,金敏佳並不認為這是善意的笑。
而是嘲諷。
她隱忍著滔滔的恨意,覺得一顆心都在發顫!
可...可,她頹敗的收回視線,忍著屈辱,跪了下來。
“求薑姑娘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廂竹和青玉被這一幕嚇了一大跳,忙左右避開,疑惑的看向薑零染。
薑零染微微坐正了身子,眼底的訝然一閃而過。
養傷期間,她深居淺出,對於報仇的事情並沒有著急去做。
不過金敏佳這一跪,這句話,倒是讓她明白,她耐得住性子,可有的人卻等不及。
想明白這些,她笑了笑,平靜道:“金姑娘言重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抬的哪門子的貴手呢?”
金敏佳說不出話。
垂首沉默了好一會兒,嘴唇幾次翁動,才有些艱難的開了口:“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對待薑姑娘,我給您道歉,求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吧。”
這幾日,她隻要睡覺,再睜開眼時,床榻上必然擺著那七顆人頭。
暑夏,天氣熱,人頭逐漸腐爛。
血水,濃水,蛆蟲以及不知何時結束的恐懼感時時折磨著她。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而做這些的人顯然覺得還不夠,亦或者是對她房間嚴密的把守生出了不滿,今早竟把那人頭扔在了她的院子外。
若不是梧桐及時發現,整個國公府都要驚動了。
她不能讓人發現這件事情,隻好來找薑零染!
從前些日子的交往中,金敏佳覺得薑零染至少是個寬和的性子,自己來求饒,她極有可能會答應的!
“好啊。”
頭頂一聲溫和含笑的回答。
金敏佳倏的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薑零染,壓著心頭的狂喜不確定問道:“你答應我了?”
薑零染含笑點頭。
看著金敏佳臉上逐漸放大的笑意,她又補充道:“不過,你要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