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輕叩幾聲,廂竹端著酒釀圓子進來,擱下後,又退了出去。
燕柒看著道:“你還沒用晚膳?”
薑零染道:“用過了,又餓了。”
燕柒不信這話,道:“既然胃口這麼好,怎麼還瘦了?”
薑零染攪動著碗裏的酒釀圓子,頭也不抬道:“哪瘦了?分明是你看錯了。”
燕柒放下小煤球,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捧住她的臉,感受了下,道:“明明瘦了。”
他以為自己是尺子不成!薑零染沒好氣的撥開他的手:“可真是醉了!你趕緊走!”
燕柒都多久沒見她了,不敢再虎口拔須,忙賣乖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你快吃。”
薑零染想到他素日裏蹭飯的樣子以及剛剛吃月餅的架勢,忍不住問道:“你吃嗎?”
燕柒看著比他手掌心還要小的一盅酒釀圓子,搖頭道:“不吃。”說著躺在了躺椅上。
薑零染便自己吃了。
可他縱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存在感也是十足的。
扭頭看他一眼道:“別盯著我看!”
燕柒忙把視線挪走,盯著房頂道:“我以為你有話要問我。”
薑零染頓了頓,道:“我以為你不來找我,就是怕我問你。”
“既然不想讓我問,我又何必問呢?”
燕柒扯唇笑了笑:“我以為我來的太勤,你會嫌煩。”
薑零染靜靜看著他。
燕柒被這麼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坐起身道:“暫時還沒有。”
暫時沒有奪嫡的心思,那以後呢?薑零染沒了吃下去的胃口,道:“你打算一直在宮裏住著?”
燕柒看她片刻,不答反問:“你不希望我坐上那個位子?”
薑零染道:“你不是不喜歡嗎?”
“...”燕柒一怔。
他以為她會說他沒才能,不適合,亦或者是言官列舉出的他那些“惡習”,沒想到她隻是說他不喜。
遇事,她把他的喜好放在了第一位。
燕柒心裏暖洋洋的,又躺回椅子裏,道:“聽說萬景西的妹妹與江南梁家定了親?”
薑零染沒再把話題轉回去,點頭“嗯”了聲。
燕柒道:“定了什麼日子?”
薑零染道:“明年的三月初六。”
燕柒想了想,偏頭望向窗外的圓月,抿笑道:“三月的江南很漂亮,是個不錯的日子。”
薑零染聽出他話中的向往與懷念。
月圓之夜,他想家了。
“薑零染,若有機會,你一定要去江南看看,哪兒真的很漂亮。”
薑零染點頭。
燕柒回了燕府。
百香不知道燕柒會回來,汲著鞋,睡眼惺忪的看著人進屋,跟上去道:“皇上怎麼讓您這個時候回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燕柒道:“皇上今日宿在承乾宮,我自己偷偷出來的。”
皇上留宿承乾宮不假,隻是讓燕柒沒想到的是皇上會派人去問醉酒的他。
得知提著月餅出宮後,心中好奇他的去處,派人跟了上去。
皇上以為他會去萬花樓,卻沒想到回來的人說燕柒去的是二和街。
二和街,薑零染!
想起那日在皇後宮中用膳,他特意讓端湯的宮女滑了手,湯盅掉在地上時,燕柒的身子明顯的一僵,緊張的側目看向身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