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香和禁軍一起抬走了橫在薑霽身體上方的鬆樹,發現腿上還壓著大石,也一並搬走。
薑霽趴在地上,渾身是血,一動不動。
“不會死了吧?”
不知誰低喃了一句。
這若是薑霽死了,那燕柒和薑零染可就是徹底到頭了!百香不敢想這個可能性。
穩了穩心神,上前去探鼻息,片息欣喜道:“還活著,薑副統領還活著!”
他高聲喊著,想要讓燕柒也聽到。
眾人七手八腳的就要去抬,百香忙道:“不能這麼抬!他的骨頭必然斷了,不能硬拉猛抬,去找快門板來,快去!”
三五個禁軍應著跑遠,不多時回來,手裏抬著個不知哪個帳篷裏拆出來的床板。
眾人像是捧一塊掉在地上的碎豆腐般的把人捧起來,放在床板上。
這邊馬喬從疫病區裏帶回了禦醫,細細診查,太子和燕柒算是中了毒,卻也不算。
這個毒叫麻蟲兒,中了此毒,會全身麻痹,不能動,不能言。
但是卻不用解毒,因為幾刻鍾後就自解了,有點類似於蒙汗散。
聽了禦醫這話,辛関並著邊虞山以及等候在帳外兩營的精兵們才算是鬆了口氣。
兩刻鍾後燕柒有了些知覺,卻還不能說話,他費力的撐著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邊虞山一看忙上前:“公子想做什麼?卑職去幫您辦。”
燕柒費了吃奶的勁兒才站起身,又被邊虞山給按回去了,氣的他想罵娘!
邊虞山看燕柒一副想死的樣子,急的抓住禦醫道:“您再給看看,柒公子怎麼臉色這麼差?”
這兩個一個是儲君太子,一個是皇上的心頭寶,禦醫不敢忽怠,聞言忙又去診脈,摸摸按按著還沒檢查完,百香就走了進來。
燕柒看他身上沾著血,眼底多了幾分不安。
百香幾步走過去,撥開禦醫和邊虞山,道:“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說著撐著他站起身道:“我帶您去看。”
邊虞山跟上去問道:“要帶柒公子看什麼去?”
百香沒理會邊虞山,邊往外走邊和燕柒道:“因著山石砸下來的時候夾雜著一顆鬆樹,鬆樹剛好橫在了薑副統領的身體上方,阻擋了大大小小許多山石,故而腦袋和胸口沒什麼大傷,性命無憂。”
“目前棘手的是薑副統領的左腿被砸斷了,禦醫正在診治,說...說極有可能會坡腳。”
對一個武將來說,腿腳不便的打擊是致命的。
燕柒想起此前薑零染對薑霽的擔憂,以及他的自以為是,心中發苦。
薑霽被暫時安置在了邊虞山的帳篷裏。
比起安置太子和燕柒的帳外的人山人海,這裏顯得格外安靜。
幾個未在值的禁軍在外麵握拳徘徊,麵色焦灼的等候著禦醫的消息。
見燕柒來,忙都是揖手見禮。
進了帳子,燕柒看到榻上除去衣衫,赤l裸著臂膀的薑霽。
左胳膊已經捆了夾板,禦醫正在清理腦袋和胸膛上的泥垢和血漬,準備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