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聽完也是微微笑:“若沒猜錯,那矮草棚子裏的酒必然是無人看管的。”
太子點頭。
燕柒舒展了口氣,輕掛著笑意道:“真是奇了。我最近遇到的事情,都這般令人摸不到頭緒。”
太子看著他冷岑岑的笑,沒繼續往下說,轉而道:“聽說你今早又去藥倉看了,還是沒收獲嗎?”
燕柒又是舒了口氣,沒什麼形象的靠在椅子裏,似笑非笑道:“別提了,那幾個看藥倉的小夥計受不住壓力,差點懸梁自盡。”
“我隻好暫且把人先放了。”
薑霽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聽著二人在耳朵邊上絮絮叨叨的說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私密事,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沉。
“藥來了。”文叔端著藥走進來,抬頭一看太子和燕柒都在,嚇得忙行禮。
燕柒看藥都灑出來了,蹙眉道:“沒那麼多規矩禮數,先讓他把藥喝了。”說著扭頭去看薑霽,發現人早已經睡熟了:“什麼時候睡的?”
文叔皺眉道:“這又睡了?”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藥碗:“這都兩次了,藥剛熱好,公子就睡著了。”
燕柒道:“這不吃藥也不成啊,把人叫醒,再不然灌下去。”
太子看了燕柒一眼,垂眸沒說話。
文叔認同不吃藥不行。
但灌藥這個辦法,不怎麼可行。
放下藥碗,在薑霽身上挑了處沒傷的地方,輕輕的晃了晃:“公子?先醒醒,喝了藥再睡。”
燕柒嗅著湯藥的苦澀味,眼睛看著小幾上的藥碗,出神一瞬,豁然起身道:“我待會再來!”說著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百香等在帳外,看燕柒出來,忙就問道:“薑副統領怎麼樣了?”
燕柒道:“尚可。”腳下不停,徑直回了自己的帳篷。
百香看燕柒神色凝重,很懷疑這“尚可”二字的真實性,跟著回了帳篷,聽燕柒道:“你拿著我的腰牌,悄悄的找個禦醫,要一份中毒當日的藥方子來。”
說著重複道:“記住,是悄悄的。”
百香不明所以,但聽到“中毒當日”便明白,事關毒藥草一事。
忙頷首應下,片刻不遲疑的去了疫病區。
用燕柒夜間不能安眠的借口,讓禦醫準備安神的湯藥。
百香知道,燕柒要他悄悄的,就是表明,這疫病區裏有“賊”!
禦醫準備藥材的時候,他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對上幾人的視線。
這幾人看著他,多是好奇,唯一人不同,他的目光中泛著冷意。
百香記在心裏,麵上不顯,淡然的收回了視線。
“崔禦醫。”
抓藥的禦醫忙應聲道:“還有什麼吩咐?”
百香走近兩步,低聲道:“中毒那日用的治療時疫的方子,給我謄抄一份兒。”
崔禦醫一怔,頗為不解道:“你要哪個做什麼?”
百香含笑溫聲道:“有用。”
崔禦醫知道他是燕柒身邊的人,也知道燕柒來兩湖就是為了調查毒藥草的事情。
聞言也不敢多問,忙去抄。
百香跟著走過去:“這件事情隻有你我二人知道。若被第三人得知,壞了柒公子的事情,崔禦醫知道後果的。”
崔禦醫一聽這張藥方子有可能會引禍上身,嚇得手上一抖,一滴墨掉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