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日,薑霽掙紮著要起身,燕柒忙阻止了,點了四個侍衛上前,抬起他的床板,不求快,隻求穩的往碼頭走去。
薑霽躺在床板上,接受著往來行人的注視,很有種想死的感覺。
閉了閉眼,又閉了閉眼,克製不住,一字一頓道:“我可以坐馬車的!”
燕柒打馬跟在一側,聞言低頭看他:“禦醫說了,能不動就不動,薑副統領為了日後不坡腳,且忍忍吧。”
說著繼續看著前麵,片刻幽幽道:“你若是落下點病根,不光自己受罪,也是害我,懂不懂?”
“...”薑霽額角直跳,克製的閉上了眼。
燕柒輕飄飄的掃了眼後側方時不時就會看一眼薑霽,而後憋的發出嗤嗤的低笑聲的邊虞山:“好笑?”
邊虞山對上燕柒清淩淩的眼睛,頓時嗆了一口氣,咳嗽後陪了個笑:“沒,沒有,卑職沒笑。”
燕柒緩聲又道:“那就是喜歡這床板,想要試一試躺在上麵的感覺?”
語調冰冷的像是要把人凍住。
邊虞山頓時慌了,忙凜然了神色:“柒公子息怒!薑副統領是太子殿下與柒公子您的救命恩人,卑職絕不敢有取笑之意!”
燕柒看他一會兒,淡聲道:“邊將軍知道就好。”
說著頓了下,低聲又道:“再讓我看到你笑,我就讓你的嘴永遠都合不上!”
邊虞山對視著燕柒的眼睛,臉都白了。
也知道他是在營兵麵前給自己留臉麵,所以聲音壓得很低,心中領情,忙頷首道:“卑職知罪,多謝柒公子不罰之恩!”
燕柒收回了視線。
片刻低頭又看著薑霽,無奈道:“你看你,把麵子看得比腿還重要。”說著解下披風,抖開一揚,罩著他的頭蓋了下去:“這樣行了吧,誰都看不到你了。”
百香咽了咽口水,這...這操作,確定不是在氣人嗎?
他看到,披風下,薑霽的拳頭捏的泛了白...。
......
太子九月初抵達了京城。
出京之時備受關注,回京之後,威望更盛。
勤政殿上,皇上把人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這才鬆了口氣,連連說道:“平安回來就好。”
太子麵有愧色,揖手道:“是兒臣無用,讓父皇擔憂了。”
皇上擺手道:“我兒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太子緊繃的麵色稍有和緩,含笑直起身道:“因薑副統領受傷頗重,受不得車馬顛簸,子安便準備了商船,他們走水路回京,約莫還要耽擱幾日。”
皇上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淡了些,點頭道:“這次多虧了薑霽。”
“是啊!”太子道:“若不是薑副統領機警敏銳又舍命相救,我與子安怕早已喝了孟婆湯了。”
皇上聽著心中又後怕起來,問及太子山石崩落後的調查細節與牽案人等。
隨著皇上的話音一落,殿中霎時安靜下來。
殿中之人的眼神四下亂飛。
在太子回京之前已經遞了一份兒關於山石滾落,調查後以意外結案的折子。
現如今皇上卻再次問及此事,顯然是心中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