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都知道了?那薑零染知道嗎?
燕辜看他不語,以為是心虛了,譴責的話說的更是理直氣壯:“你要時刻謹記你的身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要時時讓父皇難為。”
燕柒聽的心中冷笑起來。
想到這些年燕辜就是帶著這種想要殺死他的心情,做出偽善的麵貌,諄諄的說著勸告的話,他就覺得冷,覺得惡心。
聽了幾句,借口離開了。
出了信王府後直接去了北市的萬花樓,直到亥時都未再出來。
萬花樓對麵的寬胡同裏,一個羊湯小攤上,雷簡喝完了碗底的肉湯,抹了抹嘴,起身離開了。
樓裏,百香合上小指寬的窗縫。
看著薑顏樂睡下後,薑零染從芳華苑往汀蘭苑去,路上蹙眉道:“我怎麼覺得小七最近瘦了?”
廂竹挑著燈籠走在前麵,聞言也是蹙眉:“奴婢也發現了,那套柿紅色的秋衫,剛裁好的時候穿著正正好,今日再一穿,都有些空落了。”
薑零染想著薑顏樂與她一起用膳時的食量,擰眉道:“你去查一查,看是廚房出了問題,還是芳華苑。”
廂竹有些驚訝。
廚房是梨子嬸管著,而薑顏樂身邊的雲夢是從汀蘭苑撥過去的,在她看來,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眼下薑零染讓她去查,是疑心她們中的一方苛待了薑顏樂?
雖然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小,但薑顏樂消瘦了這是事實,暗暗的查一查,圖個心安吧。
思忖著,她頷首應下。
薑零染察覺到了廂竹的遲疑,沒說什麼。
前世那短短數年她已經看透了人性的險惡。
但願,這府裏沒有冷血之人。
回到汀蘭苑,不見小煤球來迎她,她想到什麼,腳下慢了下來。
廂竹走在前,看薑零染停了下來,疑惑道:“姑娘,怎麼了?”
薑零染搖了搖頭,走到廊下,吩咐道:“你在這裏守著。”
廂竹怔了一息,恍然明白什麼,忙頷首稱是。
薑零染推門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窗下躺椅上睡著的人。
小煤球原本慵懶的趴在燕柒胸膛上,聽到開門聲,耳朵機靈豎起,支起前腿兒,瞧見走進來的人,頓時搖頭擺尾,歡喜的汪汪兩聲。
燕柒被驚醒,睜開迷蒙的眼,往門口看過去。
薑零染避開他看來的視線,轉身關了門。
房間裏隻外間的桌子上有盞燈台,顯得有些昏暗,薑零染關了門,走到條幾旁,在匣子裏找蠟燭。
燕柒走到她身旁,背靠條幾,看著她吹亮火折,點燃燭芯。
燭光越燒越旺,映的她的臉也越發的清晰。
他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心中莫名的覺得酸,像是滾沸了的醋。
“上次不是挺伶牙俐齒的,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抽走她手裏的蠟燭,溢滿的蠟油正好滴下來,掉在手背上,他微皺了皺眉。
薑零染平靜道:“公子想讓我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想聽什麼嗎?”燕柒舉著燈燭在她麵前,看進她煜煜發亮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