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知舟佝僂著身子,聞言暴戾抬頭,咬牙一字一句質問:“你早知!”
“是。”薑零染輕點頭。
馬蹄聲愈發清晰,十幾騎奔出了林子,馬背上的人個個身背箭筒,手持長弓,警惕的盯著三人。
文叔鬆鼠打馬來到薑零染身後,左右相護。
單知舟憤恨惡毒的盯她片刻,忽而笑了起來。
薑零染也笑了,笑罷道:“單管事笑什麼?”
閑適的姿態,一如剛剛他問她那般。
單知舟努力的挺直了脊背,高出她一截。
這一刻他不想再卑躬屈膝。
他睥睨著她,冷嗤道:“笑我命差。”
薑零染看著他一臉的不甘,淡笑輕聲道:“是挺差的。”
毫不留情的嘲笑讓單知舟差點暴起,他咬緊了牙關,恨聲道:“你能贏,不過是命好罷了,得意什麼!”
“我從不認為我贏了。”薑零染含笑道:“因為,我根本沒把你當做對手!”
“其實我挺感謝你的,若無你的出現,我無法這麼幹脆的揪出那幾隻討人厭的老鼠。”
單知舟心中唯一的支撐坍塌了,他麵如死灰,眸中亮光全無。
輸了不丟人,因為他覺得他不是輸在能力上。
可現在薑零染卻告訴他,從頭到尾她都清楚她的計策,譏誚旁觀這一切,隻為利用他。
他自詡聰明,卻連與她較量的資格都沒有。
一輛馬車駛近,馬車停穩後,車簾掀開,薑霽溫聲喚薑零染。
薑零染扭頭看一眼,眉眼帶了笑,吩咐文叔道:“綁起來吧。”說完轉身上了馬車。
薑霽看著她衣裙上的血跡,蹙眉道:“髒了。”
薑零染接過青玉遞來的帕子,擦了幾下,不在意道:“無礙。”
回城之後直接去了大同街。
大房眾人對薑霽兄妹登門之舉都很是驚詫。
馬車從偏門進府,到了二門,薑霽換上肩輿,一路往素芝齋去。
府中的丫鬟婆子罕見的見到這兄妹二人,意欲請安問禮,待看清他們身後被小廝押著的渾身是血的三人後,心中驚駭,再不敢上前湊趣兒,忙都是遠遠避開了。
故而一行人十分清淨且暢通無阻的到了素芝齋。
上位端坐著老夫人,左右是薑冼木和鄭明蘊,鄭明蘊下首是薑婉瑜。
薑零染看的微微笑起來:“倒是齊全,省的一一去請了。”
小廝將肩輿放在廳中,卻並未退出去,而是立在了左右。
文叔押著大成、車夫以及單知舟進來。
三人懼是中了箭,所行之處留下一道淅瀝瀝的血跡。
如此情景,狠狠的震懾了廳中的人。
鄭明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受控製的發起了抖。
薑婉瑜更是麵無人色。
鄭明蘊的計劃薑冼木若說絲毫不知,也不可能,隻不過他沒有過問,更沒有參與。
眼下看薑霽一副上門尋仇的架勢,心中不免後悔起來,他當初就該攔下鄭明蘊的。
她除了會惹火燒身,再沒有其他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