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竹也是好笑,搖頭走過去。
行人摩肩擦踵,薑零染避到一旁的一株婆羅樹下,收了傘。
娑羅樹樹幹粗壯,枝葉繁盛,延伸如傘。
雨霧把樹葉洗的油光水亮,稍矮的樹枝上被人係了許多紅繩,這會兒被雨水打濕,在翠綠之中更顯濃豔。
文叔見薑零染盯著樹發呆,眸光沉靜的沒半點波瀾,心中便極其不是滋味。
他知道薑零染不喜歡這麼飄著,她是個思家、思親的人。
“姑娘,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薑零染微怔了下,收回視線看向文叔,有些茫然道:“回哪兒?”
文叔是不自覺問出口的,話出口他就後悔了。
聞言低聲道:“...江南。”
京城現在也回不去。
薑零染想了想道:“也不拘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累了,什麼時候就回去了。”
文叔點點頭,沒再說話。
青玉捧著甜糕回來,笑著讓薑零染嚐嚐。
薑零染很給麵子,捏了一小塊嚼在嘴裏,點頭道:“鬆鬆軟軟的,很好吃。”
青玉聞言衝大虎得意的一揚眉:“我就說姑娘一定會喜歡吃的。”
大虎抬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姑娘每次才吃多少?剩下的還不全被你吃了?你還好意思說。”
青玉不依,找薑零染評理。
廂竹笑道:“你們兩個的事情可別拉著姑娘。不然姑娘幫了誰,你們不都要心疼的?”
薑零染一想是這個理兒,點頭附和。
青玉嗔瞪廂竹一眼。
廂竹挑眉看回去,青玉頓時臉紅,低頭咬著甜糕羞於開口。
大虎撓了撓頭,也是羞窘著沒了話。
薑零染和青玉對視一樣,懼是笑了起來。
幾人隻顧笑鬧,全然沒注意到街對麵停靠已久的一輛馬車。
藏藍色的簾布揭開兩指的細縫,邊緣被一小截膚色冷白的手指捏著。
幾人都是“男子”,且無所求,不好進姑子廟裏去,幸而廟外熱鬧,走走逛逛,也足夠幾人解悶了。
路過一個賣扇子的小攤,幾人駐足。
廂竹捏了把玉蘭花的團扇在手裏扇風,青玉瞧見了,從她手裏抽出來,換了把折扇。
廂竹原還懵著,不解其意,待看到青玉身上的男裝,便猛然回了神。
薑零染挑了把原色竹扇骨的折扇,展開一看,扇麵畫的是揚州的山水。
畫的不說多麼好,但有味道在。
便收了。
等付了銀子才發現買了沒處擱,撐著傘已是不便,再捏把折扇,便有些累贅了。
她攥了會兒,想起什麼,把折扇別在了後腰。
青玉湊近薑零染,低聲道:“姑娘,我想看那邊的珠花,可以去嗎?”
薑零染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一個擺著精巧珠花的小攤,點頭道:“去吧。”
青玉笑道:“姑娘真好。”說完拉著大虎跑過去了。
薑零染又看向廂竹:“你也去看看吧。”
廂竹搖頭:“沒法戴,買了也是放著。”
哪有小姑娘不喜歡這些的?薑零染笑道:“梳子不是不好用了?你去挑一把吧。”
廂竹這才去了。